崇徒南冷然道:“現在說。”
刃鋒腦中還有些眩暈,也幸虧是他,換成其他人就不止是頭暈這麽簡單了。
他換了口氣,穩了穩道:“前幾日楚淮予給我打過電話……”
他盡量言簡意賅的敘述完前情,一直說到了魔氣出現:“在我回答完那個問題後,就見到一股猩紅的邪氣自楚淮予胸口散出,且十分凶戾。”
崇徒南本就寒冽的神色再度一沉:“邪氣?”
“不錯。”刃鋒冷肅地點了下頭,“我雖不知因何而起,但邪氣外化,這便說明楚淮予已經無力壓製它們。”
崇徒南腦中嗡的一聲悶響,全身的血液仿佛都發出了轟鳴。
他深眸怔忡著,在心裡一遍又一遍複盤刃鋒方才說過的話。
傷悸不已……猩紅色的邪氣……外化……無力壓製……
過了不知多久,兩個字從他的識海中猙獰而出——
心魔。
崇徒南心神俱顫,整個人如墜冰窟,臉上的血色更是像被什麽東西抽盡了。
“因為我……他生了……心魔……”這句斷斷續續的話像摻著血一般,從崇徒南唇間溢出。
刃鋒看著他慘白的臉,有些擔憂:“崇徒南,你先冷靜一下。”
不知是因為太過悲痛,還是思緒已經完全崩潰,崇徒南對他的話沒有絲毫反應,渙散的雙目仿佛在找什麽東西,絕望地在四周逡巡著。
“崇徒南……你聽我說……”
刃鋒急切地說著什麽,但聲音發出來卻像蒙一層鼓皮,崇徒南半個字也聽不清。
他仿佛身墜死海,淬魂碎骨,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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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予不知自己睡了幾天,渾渾噩噩中,他身上的被子忽然被掀開了。
楚忘生簡單折了兩下,然後抱起朝門口走:“今天太陽好,多曬一會。”
他剛走出,盧酊又進來了:“念念,該起床了哦,不然一會兒趕不上飛機了。”
飛機?要去哪?
楚淮予腦中一片混沌,完全不明就裡。
等楚忘生從陽台回來,一看他還躺著,乾脆來到床邊直接拉著胳膊將他拽了起來:“好兒子,起床嘍~”
楚淮予想掙開他的手,結果楚忘生笑了一聲:“你不是答應你經紀人會出席開幕式嗎,現在耍賴小施可要生氣了。”
楚淮予根本沒有這件事的記憶,更何況就算施雨彤說了他也不會答應,怎麽會……
“你媽媽可是因為你才答應評委會當頒獎嘉賓的,光禮服就試了三四天,你可不能出爾反爾啊。”楚忘生一邊說著,一邊把他帶到了浴室。
“好了,你洗個澡咱們就出發。”
浴室門關上,楚淮予呆呆地站在原地。
過了一會兒他摸向口袋,卻沒有找到手機。
楚淮予驀地有些心煩意亂,他握住門把想出去,腦中卻回響起了楚忘生剛才的話。
他胸口掀起一個起伏,手指又從門把滑落了下去。
兩個多小時後,一家三口上了一架私人飛機。
上面已經坐了不少熟面孔,大多都是《遲夏》劇組的,許久未見的曾海起身,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三個大人寒暄了幾句,曾海把目光轉向了右側:“淮予,一段時間不見,看上去瘦了點啊。”
說完,他抬手捏了捏楚淮予的肩:“你可得多吃點飯,演員一味的追求瘦也不好看,咱得精精神神的。”
楚淮予什麽話也沒說,只是點了下頭。
這架私人飛機上的設施都相當豪華,但以前楚淮予對此就沒什麽興趣,現在更是寡淡。
乘務員將他請進了一間單獨的臥室,躺上床,楚淮予又很快闔起了雙眸。
沒過幾分鍾,原本鎖上的房門被打開了。
一道身影來到床前,修長的手指撥開了楚淮予的額發。
楚淮予似有所感,眉心剛蹙了蹙,大手的主人轉而握住了他的腕子。
待他再度進入沉睡後,這人俯身將他從床上抱了起來。
轉過身,楚忘生板著一張臉就站在門口:“臭小子,這次我們都配合你,你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片刻後,低沉的嗓音響起:“一定。”
再次醒來,楚淮予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到了酒店房間。
楚忘生正俯身將手機放到床頭櫃上,見他睜眼,有些驚喜的道:“我和你媽媽去附近的一間餐廳吃飯,你要不要一起?”
楚淮予愣愣地看了他兩秒,坐起身道:“我們何時下的飛機,如何到的酒店?”
楚忘哧的笑了一聲:“兒子你睡傻了?咱們不是1點到的嗎,這房間還是你自己選的套房呢。”
對於他所說的事情,別說是記憶了,就連個閃回畫面也沒在楚淮予腦中出現。
楚忘生抬腕看了下時間,然後揉了下他的頭:“好了,我們先走了,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門喀嗒一聲關上,房間裡又恢復了寂靜。
楚淮予就這麽坐了兩分鍾,忽然伸手從床頭櫃拿了手機。
他按動解鎖鍵,亮起的屏幕上顯示著:06月08日18:39。
楚淮予努力回想,但完全記不起他上次清醒的時候是幾月幾號。
還不等他從回憶裡抽回思緒,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的備注名,楚淮予的手驀地輕顫了下,然後指尖僵硬的按了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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