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宅那幫人都是人精,真結婚和假結婚他們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表面的親密並不能隱瞞多久,若想協議順利進行到結束,必要的時刻,我們該做的都需要做。”
陸熵說的其實有點隱晦,可剛經歷過一場荒唐“幫助”,遲雪洱也很容易就明白了他話語背後的意思,有些呆滯地張開嘴巴,整個人都傻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雖然是協議結婚,可也是實實在在打了結婚證的,他之前也曾設想過,必要的情況下,或許他們真的需要做一些“特別親密”的接觸來配合。
只是那時他跟陸熵才剛認識,他也不認為冷漠如冰的霸道總裁會真的對他有興趣跟他做什麽,但現在看來,果然還是他考慮得太淺太天真了。
遲雪洱越想越是沮喪,蔫耷耷的,問對面神色平常的男人:“你為什麽可以這麽簡單就說服自己做這種事呀。”
陸熵:“因為我是大人。”
遲雪洱不服氣地撇嘴:“你在嘲笑我還是小孩子嗎。”
陸熵沒有直接回答,墨深的目光在他身上掃視一圈,唇角翹起散漫的弧度:“某些地方來看,的確還是個孩子。”
遲雪洱迷茫眨眼,卻也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一熱,立刻把被子拉起來把全身遮嚴,還狠狠瞪了外面的男人一眼。
“你真沒有禮貌。”
後面還偷偷在心裡加了一句“流氓”。
陸熵笑了笑,抬手將燈按滅:“睡了。”
折騰了大半夜,遲雪洱精神的確是耗盡了,因為剛才發生的事,起初他還有些戒備地跟陸熵保持著一點距離,但因為實在太累,撐到後來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失去意識睡過去的。
只是早上醒來時卻發現他竟然又滾到了陸熵懷裡。
自己一隻手還伸進了他睡袍裡面,牢牢扒在他胸口上。
遲雪洱尷尬得不行,恨不能從床上挖個地洞鑽進去。
陸熵早就已經醒了,卻像習以為常似的,臉上根本沒什麽驚訝的表情,垂頭靜靜注視著他,聲音沙啞:“早。”
遲雪洱臉蛋發熱:“早。”
說罷立刻掏出手,翻個身從他懷裡滾出去。
陸熵也隨後起身,抬起手腕輕輕活動。
遲雪洱望著這一幕,咬咬嘴唇:“你的手臂很麻吧,下次還有這種情況你可以直接把我挪開的。”
陸熵抬眼瞥著他:“你怎麽知道我沒有這樣做過。”
“嗯?”遲雪洱睜大眼睛,他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自己睡著時被他扒拉下來好幾次,最後都又重新黏上去了嗎?
他的睡相真的有糟糕到這種程度嗎。
就在遲雪洱為自己沒救的睡品感到絕望時,一隻大手卻突然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他茫然抬起頭,看到陸熵漆黑的眸子裡浮起稀薄的笑意。
“開玩笑的,你很輕,壓著也沒什麽太大的感覺,不用太在意。”
說罷便把手放下,下床去了衣帽間。
遲雪洱呆坐在床上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抬手摸摸自己被揉亂的頭髮,突然覺得陸熵剛才看他的眼神和說話的聲音都好溫柔。
讓他有一瞬心臟漏拍的奇妙感覺。
成熟的男人不經意釋放魅力時果然很難讓人招架。
遲雪洱拍拍臉頰,提醒自己不要會錯意了,陸熵雖然看起來冷,可紳士和涵養是刻在他骨子裡的,千萬不要因為他一時的溫情就隨便小鹿亂撞。
兩人一起吃過早餐,遲雪洱以為陸熵要跟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已經打算起身去送送他,抬頭卻看到宋叔推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走了過來,還拿著陸熵的西裝。
陸熵也已經起身,接過西裝伸展手臂穿好,儀態優雅,貴氣天成。
遲雪洱在旁邊看著,有些迷糊地問:“你要去出差嗎?”
陸熵打好領帶,垂眸看他一眼:“去s市,談一個收購案。”
“哦。”遲雪洱點頭,最近陸熵在家裡出現的頻率比以前高了很多,也很少有加班太晚的情況,突然說要去出差,他一下有些不習慣。
“要去多久啊。”遲雪洱隨口問。
“最快也要半個月吧。”宋叔在旁邊插話:“我昨天聽小林說的,哎喲,說來少爺可很久沒有出差這麽長時間了,我們小遲會不會想少爺啊。”
宋叔說話時語調輕快帶著玩笑,一副和藹慈愛的模樣,特別像是那種開新婚夫夫小玩笑的多嘴長輩。
大庭廣眾,宋叔嗓門還一直那麽大,遲雪洱有點害臊,剛要否認,卻注意到陸熵突然朝這邊看過來,目光似網,靜靜地將他籠罩,一雙黑眸深不見底。
他愣了愣,到嘴邊的話突然就沒了說出來的欲望,抿抿唇,撇開視線。
臨走時,遲雪洱還是跟著到了外面打算送一送陸熵。
林修已經將車停在了院子裡,接過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裡,看一眼站在陸熵身旁的遲雪洱,自覺先坐進駕駛座,給他們留下私人空間。
天清氣爽,是個陽光溫柔的好天氣,風卷落鳳凰樹上的黃色枯葉,吹在身上也是微寒的涼意。
遲雪洱穿著淺色的針織開衫,柔軟有垂度的衣料,襯得他愈發像紙片人一樣單薄,站在陽光下,臉頰被照得像玉一樣白透,連上面細小的絨毛都看得清楚。
像是誤墜凡間的天使,美好純淨。
“就送到這吧。”陸熵低眸看著他,嗓音微沉:“風涼,吹多了你又要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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