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擺擺手,表情溫柔慈愛極了:“寶貝玩得開心點兒。”
遲雪洱一溜煙走了,跟等在舞圈外圍的顧硯匯合,這風流少爺上來就貼臉一陣調侃:“嘖嘖,嫂子你現在跟表哥感情是越來越好了,真是羨煞旁人啊。”
遲雪洱知道他指的是什麽,面頰飛粉,推著他走:“別亂說了,帶我去外面透透氣,我快憋死了。”
顧硯也沒想這人臉皮這麽薄,跟陽光下的肥皂泡泡似的,戳戳就破了,笑著說:“外面太冷了,表哥特意交代我你怕冷不能出去,我有個好地方適合你去,跟我走吧。”
兩人繞過人群,從大廳側門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到這裡音樂聲就漸漸聽不到了。
遲雪洱才發現這裡竟然有一處室內溫室,跟上次他來在庭院後山見到的玻璃花房不同,這裡空間雖然小些,但是設計更為古典優美,腳下的道路上不同顏色的鵝卵石組成各種花紋,台面下竟然還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
溫度和濕度都適宜,跟外面的酷寒相比,這裡確實更適合放松身心。
“這裡的人都很喜歡花嗎?“
遲雪洱走到一大片盛開的薔薇前,蹲下來,在嬌豔的花瓣上輕撫。
顧硯聳肩:“算是吧,一開始只有這一處,很多年了,我跟表哥小時候經常在這玩來著,後山的那個玻璃花房是後來才有的。”
話音剛落就有傭人推著車過來,上面擺了許多精美的小點心還有顏色漂亮的酒飲。
顧硯隨手一指:“放那邊的桌上吧。”
兩人在桌旁的藤椅坐下,顧硯遞給他一杯飲料:“沒有酒精,放心喝。”
遲雪洱接過來,咬住吸管喝了一口,水蜜桃味的,口感清爽,還挺好喝的。
顧硯撐著下巴看他,剛想說些什麽,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說話聲。
“許先生,顧少剛才交代了這裡暫時不讓外人進入,實在抱歉,麻煩您再等會吧。”
“什麽外人,這裡本來就是我以前經常出入的地方,有什麽不能進的。“
“這,我們也沒辦法做主,許先生,您等下……!”
“……”
說話聲越來越近,聽起來已經快到溫室了,顧硯跟遲雪洱同時轉身,在看到出現在門口,那個清瘦高挑的青年的身影時,顧硯驚得一下就從藤椅上站起來。
“我草,他怎麽也來了,不是說沒邀請他嗎……”
遲雪洱也看到了那個人,雖然沒有顧硯那麽大的反應,卻也驚訝地微微睜大眼睛。
他記得這張臉,就在前兩天,跟顏清去買滑板的那家店,雖然當時只有一面之緣,但因為他獨特的氣質還有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所以遲雪洱才會對他印象深刻。
他怎麽會出現在陸宅。
而且看情況顧硯似乎也認識他,難不成這人跟陸家有什麽關系?剛才他好像還依稀聽外面的傭人稱呼他許先生。
許……
遲雪洱愣愣,腦子裡嗡了一聲,突然就什麽都明白了。
這個人,該不會就是許安言吧。
進來的青年這時也看到了他們,卻全無意外之色,俊秀的面容上露出笑意,緩緩向他們走來。
顧硯也上前一步,雙手塞進兜裡,臉上掛著懶洋洋的痞笑,雖然什麽都沒做,卻不動聲色地將遲雪洱護在身後。
遲雪洱怔怔的,如果說剛才他還對自己的猜想有些遲疑,此刻看到顧硯這種態度,基本已經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許安言了。
心驚的同時,也對顧硯對他的維護感到一陣暖心,這個紈絝的公子哥之前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完全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許安言看著顧硯的動作,臉上得體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我剛才還在想是哪位顧少,原來是小硯,你還記得我嗎,上次聚會時都沒機會好好跟你打招呼。”
許安言的話就像他現在給人的感覺一樣,溫潤客氣,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優雅。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這樣落落大方,反倒讓顧硯這種草木皆兵的行為顯得有些不禮貌,他把手放下來,扯扯衣襟。
“記得,安言哥,小時候經常見你跟表哥結伴一起玩,只是後來你出國了。”
許安言點頭,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向後方,淡聲說:“我今天有事耽擱來遲了,剛才在前廳就聽說小熵今天是帶著朋友一起來的。”
“安言哥你聽的沒錯。”說到這裡,顧硯立馬來了精神,俊臉上的笑意頗有些得意和自豪:“不過可不是朋友,他們倆可是伴侶,這不表哥怕表嫂在前面應酬太累,才特意讓我帶他來這裡休息,表哥跟表嫂感情可太好了。”
“伴侶”兩個字一出現,許安言一直沒有變化的神色明顯起了波瀾,唇角疏淺的笑意也不再維持,淺灰色的雙眸中呈現出一種淡漠的涼意。
他沒再理會顧硯,徑直繞過他走到後面,從剛才開始就被保護起來的遲雪也徹底無所遁形。
“你好。”許安言垂眸打量著他,聲線溫和:“又見面了。”
遲雪洱手裡還捏著飲料杯子,手指修長蒼白,跟他的臉頰一樣,血色很弱。
他望著眼前這個五官可以稱得上是漂亮的青年,眉眼間卻有一股凌厲,眼眸中的情緒很淡薄,似是在借此表達著對外界的人或事物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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