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
秦霄突然笑出聲,“我就知道,江管家的心還是向著我的。”
第33章 不用忍
江一眠依舊神色淡漠,長睫微垂著,不鹹不淡地說,“大少爺誤會了,我沒有向著誰,只是照顧您替您著想是我的職責所在,沒有別的意思。”
秦霄被潑了冷水依然熱情不減,灼熱的眸光一直停留在他水潤的唇上。只是個側臉就能看出唇形很漂亮,唇弓輪廓分明曲線優美,引人垂涎,“江管家,其實我……”
叮鈴鈴——
手機又響了起來。
秦霄閉眼,不耐煩地摸出手機。
“大少爺您忙,我先下去了。”江一眠瞥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適時抽身離開。
來電顯示的名字是“謝之繁”。
江一眠沒想到秦霄和他早在這個時候就聯系上了。
前世,江一眠二十歲生日那天,秦霄第一次出軌的對象,就是謝之繁。
在秦霄為他舉辦的生日Party上,兩人乾柴烈火急不可耐地在衛生間搞了起來。
十月下旬的天,夜裡有些涼意,江一眠擔心秦霄衣著單薄,追著秦霄的身影給他送外套。卻在追進衛生間時,聽到了一聲又一聲的浪。叫。
他拿著秦霄的外套,靠在衛生間門口抽煙。
一支又一支。
等裡面的浪。叫聲停了,他卻在秦霄出來之前先一步逃了。
自此,偶爾抽一根的江一眠開始頻繁抽煙,有了嚴重的煙癮,也再沒過過生日。
前世的他,愛秦霄遠甚過愛自己,面對感情的背叛選擇隱忍原諒。直到後來秦霄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軌,甚至將人帶回屬於他們的私人別墅,在被他意外撞見後還恬不知恥地問他要不要三人行,之後秦霄又甜言蜜語地跟他解釋,說那個人和他長得太像了,自己喝醉了認錯人。他都自欺欺人地信了。
和秦霄在一起的十年裡,江一眠度過了很多個靠在門外抽著煙等他完事的夜晚。一開始他還會默默記下裡面叫得騷上天的男人是秦霄第幾個出軌對象,後來他不記了,只是每次離開後,地上的煙蒂越來越多。
直到他成為傅夫人,才戒了煙。
是傅承焰幫他戒的,說對身體不好,特別是殘端感染的時候,傷口不容易愈合,備受折磨。
剛開始戒煙的那段時間很難受,江一眠爆發過無數次,每次爆發後又開始崩潰,而傅承焰始終耐心地陪著他,在他爆發時任打任罵隨他發泄,崩潰時抱他吻他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以前江一眠情感淡漠,不覺得傅承焰有多好,現在回想起來,傅承焰是他可悲的一生中唯一的貴人。
江一眠加快步伐,回到房間後迅速換下管家製服,套上萬年不變的黑風衣。接著挽起褲管,露出帶傷的腳腕,拍了張照發給傅承焰。
然後收起手機,從書桌上的筆筒裡拿出一支固體膠放進風衣口袋,又從抽屜裡取出一疊卡片裝進工裝包裡,挎上,出門打車。
車上,江一眠拿出手機。
傅承焰早已回復。
【傅承焰:看起來沒那麽紅了。】
【江一眠:嗯,我會繼續用藥的。】
【傅承焰:好。】
聊天結束,江一眠返回屏幕主界面,點開租房APP,複製了上面的房東聯系方式,撥號出去。
接電話的是一個老太太。
“您好,我要過來看下房子。”江一眠抬手看了下腕表,他眉心微蹙,手腕上的表並不是自己日常佩戴的普通石英表,而是傅承焰送的那塊運動手表。
出門匆忙,他忘記換下來了。
恍惚幾秒後,江一眠回神看著手表上顯示的時間,禮貌問,“一小時後,您方便嗎?”
老太太說這APP是孫兒弄的,孫兒不跟她住,接到電話時她還不知道房子已經有人付了款,江一眠說明情況後她笑呵呵地連聲說好。
掛電話後,江一眠戴上藍牙耳機,照例開始聽手機裡的彈奏錄音。
*
七點五十分,江一眠打開琴行的門,進入辦公室。
他打開電腦和打印機,從手機相冊裡翻出秦霄的照片。
看了兩秒,上傳到電腦上。
點開圖片處理軟件,將照片簡單排列,一張A4紙單面四張照片。
然後打開打印機的紙倉看了下,選擇打印,在打印份數那欄輸入100,點擊確認打印。
彩色打印機開始工作,低低的鳴響在安靜的房間內格外清晰。
印有秦霄照片的A4紙一張一張從出紙口出來,江一眠坐在椅子上看了會兒,側面的角度看上去,秦霄的眼神被弱化,看不太清。
打印結束,他刪除電腦裡的記錄,關掉電腦和打印機,克制有些顫抖的手,拿出出紙口一大疊溫熱的A4紙,立在桌面上整理整齊,然後放進工裝包裡。
接著,他走出辦公室,帶上門。
進入琴房,放下包,開始練琴。
八點半,方映蓉到了,兩人互相打了個招呼後,他才挎上包離開,去了琴行斜對面的一個老舊小區——清泉三苑。
房東老太太已經等在門口了,她頭髮花白,笑容慈祥地打量路過的每一個年輕小夥子。
走近才發現她的眼神聚焦不明顯,有些茫然感。
江一眠看得出,她眼睛不太好。
他走過去禮貌打招呼,老太太這才轉頭,渾黃的眼睛短暫地亮了一下,笑著說,“小夥子,你可真準時啊,說一個小時就整好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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