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眠不知道的是,魏舒潔本就是沒根基的風塵女,非但幫不上謝立坤的事業,也年老色衰服侍不了人。沒了謝立坤這個依靠,她什麽都不會,除了教謝之繁要利用自己的“優勢”謀個好出路外,其他時間都在抽煙酗酒打牌,跟各種男人上床。
以至於這些年謝之繁過的沒個人樣,身為謝家人,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他卻一點好處都撈不著,壞事頻頻找上門,活得還不如謝家的一條狗。
謝立坤要不是看謝之繁那張臉還有些用,能隨時送去給自己巴結的生意夥伴上床,早收回這套老房子,把人扔出燕城了。省得還要負擔謝之繁的學費和生活費。
走到巷子中段,左側有扇開著的大鐵門,門邊的藍色門牌斜斜掉著,延永巷126號,到了。
江一眠抬頭望上去,熏黑斑駁的牆體,老化的電線雜亂交錯,每戶的防盜網裡掛著顏色各異的衣物,內褲內衣什麽的也是一眼就能看見。
江一眠收回視線,抬腳踏進鏽跡斑斑的大鐵門,沿著昏暗狹窄的樓道上五樓。
砰砰。
江一眠敲了兩下門,不輕不重,顯得溫和有禮。
鐵皮防盜門上倒貼了張褪色的紅“福”字,門兩側還掛著端午節才會掛的艾草和菖蒲,已經乾透了,還結著幾窩蛛網。
砰砰。
江一眠又敲了兩聲。
等了一會兒,門終於開了。
煙酒的味道也隨之撲面而來。
“江管家?”謝之繁穿著家居服,脖頸,手腕和腳腕多處淤痕明顯可見。
江一眠並不意外他會認識自己,畢竟他給秦霄下套,怎麽可能不了解一下秦霄呢。
“我可以進去嗎?”江一眠禮貌詢問。
“可以。”謝之繁讓開,“請進。”
江一眠踏進屋內,煙酒混合的味道瞬間刺鼻起來。兩間臥室門半開著,客廳窗簾拉了一半,擋了部分強光,沙發邊立著倒著的空酒瓶一大堆,茶幾上躺著幾隻捏癟的可樂罐,一隻發黃裝滿煙蒂的煙灰缸,吃了一半還冒著熱氣的泡麵。
兩室一廳的戶型,看起來像個小套一。
電視裡播著娛樂頻道,全是秦霄和他的爆炸新聞。
“隨便坐。”謝之繁招呼了句,然後自顧自端起泡麵旁若無人地繼續吃著。
江一眠安靜等他吃完。
十分鍾後,謝之繁收拾了下茶幾,將泡麵桶和可樂罐扔進有些滿的垃圾桶裡,然後套上口袋,擱到門外的樓道邊。
進來後又拿了個紙皮箱子開始收拾空酒瓶,“不好意思啊,一晚沒在家,有點亂,我先收拾收拾。”
江一眠說了聲沒事,目光打量著他。
這樣的謝之繁,沒有媚聲媚氣,姿態也不做作,看起來就跟一個普通的男青年沒什麽區別。
很快,屋子被收拾乾淨了,謝之繁給江一眠倒了杯溫水。
“家裡沒飲料了,不介意吧?”他看起來也很有禮貌。
江一眠道謝接過,“我習慣喝白水。”
謝之繁在他旁邊坐下,兩人開始進入正題。
“謝先生,我是代表秦家來的。”江一眠率先開口。
“我知道。”謝之繁翹起二郎腿,靠在沙發裡,“我想要的很簡單,讓秦少爺開新聞發布會,當眾承認和我的戀情。”
謝之繁想要的當然不止這些,只是現在要求秦家把他娶進門,明顯不可能,萬一逼狠什麽都撈不著,可就得不償失了。
“謝先生確定要這樣嗎?”江一眠問。
“如果你們秦家不願意,我就……”
“沒問題。”江一眠一口答應。
謝之繁一愣,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爽快。
“如果我沒搞錯的話,秦少爺是喜歡你的。你真的就一點也不介意?”謝之繁開始試探江一眠。
要是自己被兩個豪門大少這樣喜歡,肯定會在兩人之間故作徘徊,拿捏一翻,享受被人追求爭搶的快。感,怎麽可能甘心讓出一個人來,讓別人白白受這好處?
江一眠輕笑,對上他的眼神,“謝先生與大少爺天造地設,我為什麽要介意?”
“也是。”謝之繁目光落在江一眠的脖頸,佯裝一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傅先生才是高枝兒,秦少爺自然比不了。”
“你不用頻繁試探,”江一眠收了笑,目光微冷,“你只要知道,我會成全你,就行了。至於我的事,勸你最好別插手。”
謝之繁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當然不會給自己惹麻煩。畢竟要不是傅先生可憐他,他也沒機會受邀參加那種頂級的上流宴會。
特別是父親被謝家掃地出門後,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參加過一場像樣的宴會了。自從成年後,去的都是酒店房間,夜場包廂,和一些不堪入目的聚會,他已然被父親逼成了一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有人助他脫離這樣的生活,自然是好。
“那就謝謝江管家了。”謝之繁笑。
“既然已經談妥,還請謝先生配合警方,達成和解。”江一眠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那是自然,畢竟我怎麽也不可能害我的男朋友是不是?”
“行,我先走了。”江一眠起身要走。
“江管家。”謝之繁叫住他,“為什麽幫我?”
江一眠頓住腳步,腦海中突然閃過前世謝之繁在自己面前歇斯底裡的畫面,與此刻正常的模樣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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