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回籠資金和保住集團總部,短短幾天內,秦非超低價出售津海項目剛建成的津海富人區。
所有投資項目資金回撤,投資組合裡但凡有一丁點價值的持股全部出售,最後再低價拋售旗下除房地產外的其他所有產業。
江一眠看到遲來的新聞時,正在傅家祖宅陪傅妤修剪山水園林裡的花木。
這園子裡的花草樹木一直都是傅妤在打理,她從小跟著傅顯霆在這祖宅長大,對這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感情頗深。每年修剪花木她都不讓旁人插手。
這宅子不光是這園林裡有花木,整個祖宅都遍布景致。
以前管理傅氏事務的時候,她每次都要花上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完全打理好。後來傅氏內亂,她退出爭鬥,之後的精力主要都用在生活和愛好上,就一直打理著這些花花草草。
即使在沒有任何事情耽擱的情況下,整個宅子全部打理完畢也需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節後這幾天江一眠放學後都過來看傅妤,一是傅妤喜愛他,破天荒讓他插手。二是他本身對花木的養護經驗和修剪技術也是過硬的,完全符合傅妤的要求。甚至有些她沒說出口的造景想法,江一眠也與她不謀而合。
今天周六,忙了一上午,江一眠脫下一隻手套,倚在假山上休息,從帆布園藝圍裙的口袋裡摸出手機,一打開就看到秦氏更換繼承人的新聞推送。
傅妤讓傭人端來茶點和水果,招呼江一眠到一旁的亭子裡坐下吃點東西。
江一眠舒展眉心收起手機,在草坪的自動噴淋裝置上按下手動開啟按鈕,把手洗乾淨後,才朝著亭子走去。
喝茶的時候他一直在琢磨秦非上位這件事。
當初他聯系秦非,給秦非透露秦霄的把柄,讓秦非製衡秦霄。他給謝昀說的也是盯著秦非,必要的時候幫襯一下,免得被秦霄輕松踢出局。
但他並沒有打算這麽快讓秦非去做這個繼承人。
沒有他的幫忙,秦非竟也坐上了這秦氏繼承人的位置,肯定是有人相助。
但這個人是誰,江一眠在腦海裡把秦非的關系網篩了一遍,全是狐朋狗友,根本無人可用。
傅妤還在和江一眠聊著花草和家常,江一眠耐心聽著,時不時說幾句自己的看法。兩人聊得很投機。
在祖宅和傅家人吃完午餐,兩人又回園子裡繼續修剪花枝。直到下午四點,江一眠才跟傅妤道別。傅妤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江一眠說要去機場送個朋友,傅妤叮囑他注意安全,兩人才分開了。
江一眠上車後,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撥通謝昀電話。
“喂?”電話裡傳來謝昀的聲音,還有嘈雜的人聲。
“秦非怎麽回事?”江一眠啟動車子。
謝昀默了一瞬,笑說,“你不是也打算讓秦非那個草包上位嗎?”
車子離開傅家祖宅,朝城裡駛去,“我是打算讓他取代秦霄,但不是這個時候。”
“嗐,那不就得了。”謝昀說,“我是看著這時機正好,就順手扶了他一把,達成目的就完了。”
“是你幫了他?”江一眠有些驚訝,他知道謝昀辦事得力,但沒想到他竟有能力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換掉對家繼承人。
“……嗯,是我。”
“秦非接任幾天了,今天新聞才爆出來,也是你控制了媒體?”
“認識幾個媒體朋友,請他們幫了個小忙。”
“這幾天沒有一條關於秦氏的報道,不是幫忙這麽簡單吧?”
“……哎行吧,瞞不了你。”謝昀佯裝無奈道,“我在這事兒上可是花了血本了,我就是要搞死秦霄!他不是今天出院嗎?我要他出來就只有跪著求我的份兒!我就是為了出氣,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我替你辦事這麽久,自私一次,不過分吧?”
江一眠沉默了會兒,說,“能理解。”
“總之這事兒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辦妥當。除了讓秦非提前上位了,其他的我都是按照你的要求辦的。”說完後,他又問了一句,“影響應該不大吧?”
“沒事。”江一眠說,“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好好好,絕對沒有下次,我保證!”
電話掛斷,江一眠又給安宇打了電話,讓他加快進度。
江一眠其實打算等林瀾和林振相認,林家如前世那樣搬來燕城後,這時候再幫秦非上位。讓秦霄在絕望之時,只能緊緊抓住林蕎這根救命稻草。
謝昀剛剛說秦霄今天出院,江一眠想起秦霄之前說他病得很嚴重,看來這段時間秦霄應該是因為秦氏出事身體超負荷了。
但他看見新聞,一定會采取應對措施。秦霄畢竟做了多年的秦氏繼承人,他雖然因為手段陰狠不得人心,但秦非實在不是個聰明人,股東們都是趨利的,誰能幫集團掙錢,誰就能得到支持。
所以秦霄的勢力或許會短暫屈服目前的形勢,但只要秦霄努力爭取,改變了局勢,秦非的位置就岌岌可危。
讓一個人從高處跌落,不會真正擊垮他。
廢掉一個人,就要從精神上廢了他。
而要想摧毀一個人的精神和意志,就給他希望,又親手毀掉他緊攥的希望。
秦非的位子要想保住,就必須讓秦霄成為一個再也爬不起來的廢物。
原本一切都計劃好了,如今節奏被謝昀打亂,秦非提前上位,江一眠只能加快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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