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整,安應華提著棋盒走來,在他看向石棋盤之前,江一眠已經起身斜靠在欄杆看風景。
安應華坐下,擺好棋局。
很快,另一個老人就朝他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喊著,“老安,早啊。”
“老蔣,你今天遲到了五分鍾。”安應華說完,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老蔣一坐下,這盤棋就開始了。
零星地有人圍過來。
安應華執紅棋,當頭炮馬先跳,很普通的開局走法。
江一眠目光隨意落在棋盤上,根據安應華每一步的走法,一步一步了解他的思維。
一盤棋下完,安應華贏了。
“哎呀,老安,你又贏了!”老蔣嘖了聲,“你說你,次次都贏,有啥意思啊?”
“哈哈,老蔣,你本來有希望贏我的。可惜啊,你走錯了一步棋,失去了唯一的翻盤機會!”
老蔣盯著棋盤撓頭思考,“哪一步?”
陽光破雲而出,圍觀的人多了起來,紛紛熱鬧地聊著棋。江一眠攏了攏風衣,雙手插進衣兜,走了。
走出公園驅車去了四季花店,江一眠照例挑了11枝新鮮的芬得拉。
林為信記得這個年輕人,別說他昨天來買過花,就算只是在路上擦肩而過,以他出眾的長相和優越的外型也足以讓人一眼不忘。
“小夥子,在追人啊?”林為信一邊包花束,一邊笑呵呵地問。
腦海裡浮現出傅承焰吊兒郎當的模樣,江一眠也淺笑一下,“嗯。”
“她喜歡白玫瑰?”
“不是。”江一眠說,“我喜歡。”
林為信疑惑了瞬,笑說,“一般人追人都送對方喜歡的花,你挺特別的。”
江一眠笑了笑,不再接話。
林為信很快包好,把花束遞給他,“歡迎下次再來。”
江一眠朝他頷首,接過花出門。
時間還早,江一眠上車給傅承焰發了微信,然後啟動車子,去雲景華庭附近的生鮮超市挑了新鮮的肉類和蔬菜,回家做飯。
十一點,江一眠一手抱花一手拎著愛心午餐下樓,驅車前往傅氏大廈。
乘坐專用電梯直達總經理辦公室,江一眠從電梯裡出來,看腕表,不到十二點。
他將保溫食盒放在茶幾上,花束放在辦公桌,目光自然落到桌面右側花瓶裡錯落有致的芬得拉上。
這樣看比照片裡更直觀,沒專門學過插花,根本不可能將每一個美的細節都展示得如此到位。
目光左移,兩摞文件堆著,最上面的兩本各自是老城區改造項目和新城區開發項目。
這就是傅承焰最近這麽忙的原因。
江一眠無意窺探他的工作,只是剛好看見,沒來得及收回目光就已經看清了。
前世傅氏企業準備競標新城區項目時,是一年多以後。秦氏當時面臨危機,秦霄為了幫公司度過難關,參與了新城區項目的競標,為了成功拿下項目,親手把江一眠送到傅承焰的床上。
看傅承焰最近時常熬夜加班,就知道關於這兩個項目他其實傾注了莫大的心血。而前世,他為了自己,就那樣把心血拱手送給秦霄。
思緒飄忽了一瞬,江一眠抿了抿唇,很快回神。
如今事件提前了,秦氏又恰逢危機,只要一公開招標,秦霄極有可能再次把希望投向新城區開發項目。
只是這一次,他已經沒法子討好傅承焰了,不知道又會使出什麽招數?
一想到那名單上的人,江一眠就有些擔心。
他必須盡快,盡快揪出那批人。
“眠眠。”傅承焰從辦公室正門進來,給江一眠一個穩穩的擁抱。
松開人後,他才瞥見辦公桌上新鮮的白玫瑰花束,“又送我花?”
“嗯,”江一眠點頭,笑著打趣道,“不然我送給誰?”
傅承焰也笑,“那只能是送給我。”
接著他開始拆花束。
利落取出花枝,一朵一朵插進花瓶裡。
江一眠看在眼裡,問,“你什麽時候學的插花?怎麽沒聽你提過?”
傅承焰眼底閃過一抹情緒,手上的動作沒停,“以前沒事兒的時候學的。”
前世傅承焰在這個時間段是不會插花的,究竟是這一世與前世不同,還是傅承焰有了記憶?
江一眠還準備說什麽,傅承焰剛好插完,回頭笑問,“眠眠,你給我做了什麽好吃的?”
江一眠走到沙發坐下,一邊打開茶幾上的保溫食盒,一邊報菜名,“高湯竹笙花膠,煎銀鱈魚,蘑菇芝士焗龍利魚,椒鹽牛肉,白灼菜心,栗子撻。”
說話間,菜已經全部擺好。
傅承焰坐到他身旁,“一起吃。”
“我在家吃過了。”江一眠說。
“陪我。”
“……只有一副碗筷。”
“我喂你。”
“……”
一頓纏纏綿綿的午餐喂完,已經下午一點半。
傅承焰還有會議,江一眠也難得有半天空閑時間,出了傅氏大廈就直接回雲景華庭了。
沒什麽事,就溫書和練琴。
然後等著傅承焰晚上回來。
*
轉眼又過了一周,傅承焰終於忙完了。
周末一大早,老高就來接兩人去傅家祖宅。
傅家祖宅在東郊三十公裡外,標準的中式大宅院,古色古香,環境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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