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當她以玩家的身份進入副本,就被套上了一個名為人類的殼子,只有在非常偶然的時候,她的氣息才會從密封的殼子邊緣處透露出一點。
否則,她直接動用邪神的力量,暴力通關直搗boss巢穴即可,又何必陪那群無聊的人類解謎。
可是在這個副本中,她卻感覺到針對她密不透風的限制被捅出了一個口子,至少在放血和截肢的考核中,她能動用一點非人類的力量。
另外還有一點奇怪之處,她也是在和金絲眼鏡男的交流中逐漸意識到的。
在這場淘汰製考核中采用擲骰醫學技能的規則,這本身就很不合理。
在之前的副本中,其他的技能擲骰對於遊戲的結果並不會發揮決定性的作用。
就像是偵查一次不過,還可以在一小時後嘗試第二次,而且玩家們多半面臨的是合作共贏的局面。
換句話說,玩家之間點數的差異並不會對遊戲的結局產生重大的影響。
而在這次,當所有人都在暗自較勁,想要通過第一階段考核的時候,卻要通過醫術擲骰的成功率來判定手術是否成功。
這是否對玩家們太過不公平了?
這個副本如今細細想來,處處皆是疑點,還有始終沒有出現的守密人,消失的黎諸……
拉萊深吸了一口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一整個下午,到她店裡的病人大概有七八位,她也觀察了一下其他的競爭對手的理發店,接待的病人比她略少一點,可能是由於掛上宣傳詞的時間比她晚。
但無論是哪位病人,都沒有現場給她費用的意思。
她猜想,賺錢數額或許要在之後進行統一結算。
.
入帳金額的公開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理發店關店後,夜幕降臨,玩家們重新回到了帳篷中,那裡有安德烈為他們帶來的麵包。
小藍都快餓瘋了,一見到晚飯就像是狼一樣撲了上去,然後猛得一咬——
下一秒,她的雙排牙齒緩緩松開麵包,欲哭無淚道:“這麵包怎麽比石頭還硬,而且一點味道都沒有!”
其他玩家一聽,都覺得這頓晚飯對饑腸轆轆了一天的自己吸引力都不強了。
安德烈有些不滿地道:“你們應該慶幸,只有貴族才能用白麵包,要不是因為你們是醫學院預備役,早就用黑麥麵包打發你們了,那才是比石頭硬呢。”
其他的玩家隻好忍氣吞聲地開始吃麵包,唯獨拉萊將發到她手裡的麵包打量了半天,不感興趣地推到了一半。
人類的餐食遠非邪神的必需品,只有感興趣的時候她才會品嘗一二。
“滴滴滴!”所有人的遊戲面板都發出了一陣提示音。
率先打開遊戲面板的金絲眼鏡男驚叫道:“是今日的排行榜!”
他掃了一眼排行榜,忽然朝著拉萊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笑容中有一些幸災樂禍。
拉萊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她打開排行榜,望見醫生賺取了105磅排在了最前面,然後是孟珞和王霆,他們分別賺取了97磅和89磅,再往後是兩個女大學生,他們賺取的金額極為接近,是68磅和67磅。
他們之間的數據其實都相差得不大。
除了——
拉萊的目光掃到排行榜的末尾,她僅僅賺取了32磅。
為什麽會這樣?
眾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但各自的表情和打量的目光卻都無法掩飾,金絲眼鏡男接收到了羨慕和嫉妒的目光,女大學生舍友顯得有些憂心忡忡,似在擔憂之後會被淘汰。
但她們的目光掃到拉萊的時候,卻都是帶著嘲笑的,像是在說,還好有人才是真正的吊車尾。
氣氛一片沉默,沒有人談起對賺錢數量的分析和推測,因為他們已經是競爭對手了。
玩家們各自散去,回到各自的帳篷。
孟珞低聲問拉萊道:“怎麽會這樣?”
拉萊反問孟珞道:“你今天一共醫治了幾個病人?”
孟珞想了想道:“七個。”
拉萊點了點頭道:“我是八個。”
她緊接著道:“我觀察了一下其他玩家,他們今天大概接待了五六個病人。”
孟珞困惑道:“難道醫治的病人越多反而賺錢越差?”緊接著她就反應過來:“那也不對啊,我的數據是比較正常的。”
拉萊:“醫治的患者數量必然和賺取的金錢呈正比,否則這不太符合客觀規律,唯一的問題是單價。”
“平均算下來,金絲眼鏡醫生的醫治單價可能有17磅,你的單價大概14磅,也算是正常的范圍,但我的單價只有4磅。是什麽造成了這樣大的差異?”
孟珞張大了口。
拉萊在心裡想,難道是因為使用了觸手作為工具?
但緊接著,她就摒棄了這個猜想。
如果這個遊戲真的不讓她用觸手,那麽大可以像之前那樣限制她,而不是用這種奇怪的手段。
她想了想,對孟珞說:“在剛才,大家也都忽略了一點。”
孟珞:“什麽?”
拉萊:“這場考核除了會淘汰掉排名末尾的二人外,還會淘汰掉所有總收益不足1000磅的人,而按照今天的比例推算,我們任何一個人,按照這個速度,都不可能在三天內獲得1000磅。”
她輕歎了口氣:“賺錢的數量多少,和病患的數量、技術的好壞可能有關系,但一定存在另一個未知的指標,與賺錢存在著更直接的關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