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我不知道那條巨魚的來歷,也不知道祂的弱點,即使是我親自出手,也無法確保萬無一失,你去的話......”
她咬了咬牙道:“不要讓我擔心,不要成為我的後顧之憂,好嗎?”
她看見,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刹那,黎諸的目光就亮了起來。
這本應是她的得償所願,可是,拉萊的心情卻絲毫沒有好轉,她甚至覺得從腸胃到喉嚨逐漸蔓延上了一種微妙的惡心。
仿佛有人在她耳旁說著:“你看,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為你折腰,心甘情願地為你驅使。你說對嗎,黑寡婦?”
黎諸還想說什麽,但下一刻就被打斷了。
沉重的木門被“砰”地一聲踹開。
“他們都是異教徒!他們來自於其他兩座島嶼!快把他們抓起來,我們要用他們祭祀神明!”
幾個手拿武器和火把的人闖了進來,看見拉萊和黎諸醒了還愣了一下:“你們怎麽還醒著?”
這個說話人緊接著就被身後的人推了一把:“醒著又怎麽了,別廢話了,快抓住他們!”
他們的聲音絲毫沒有壓低,吵醒了一眾玩家,其他人睡眼惺忪地被拎了起來,還沒弄清楚什麽情況。
拉萊:得來全不費工夫,正合我意!
幾分鍾後,他們一眾人就被押著到了海邊,被逼著垂首望向海面。
大概是深夜的緣故,海水展現出一種界於深藍和黝黑之間的顏色,從某個角度看,倒不像是流動的海水,倒像是粘稠的如同石油一樣的物質,令人一望上去,就從心底生出一種厭惡。
押送他們的人有白天見到的小販、神廟中的廟祝、晚上收留他們的村民,看來就是他們白天遇到的人將他們的線索捅了出來。
這些人一見到海水,就像是被輸了藥的癮君子那樣,眼中流露出狂熱的情緒,就連手足都開始顫抖起來,他們起初只是喃喃自語,慢慢地聲音越來越大,尖利而可怖!像是在說著某種邪惡的咒語。
拉萊從他們的話語中捕捉到了幾個詞匯:“偉大的神”、“祭品”、“保佑”......
這讓她依稀想起,幾百幾千年前,也有人這樣呼喚過她的名字,不過她隻當耳旁傳來了某個不長眼的小蟲蟻的竊竊私語,從不多加留意,翻個身又睡了。
這囈語對她毫無影響,但對於其他人影響卻不可謂不大,隨著那聲音越來越響亮,他們的臉色也越來越差,眼神逐漸變得呆滯。
終於,咒語停止了。
廟祝的目光帶著慈悲與祥和:“誤入歧途的羔羊們啊,你們誰願意第一個接受神的洗禮?”
他只是這麽一說,也沒奢望能得到自告奮勇者,當即就給旁邊等著的手下一個臉色,讓他推離他最近的人下去。
然而他還沒等出手,就看見拉萊自告奮勇舉起了手:“我第一個來吧。”
廟祝猶疑道:“我們這邊一向優待女性。”
“無妨。”拉萊臉上露出一抹奇異的微笑:“只要祂能吃得下就行。”
廟祝還沒在心裡消化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下一秒就看見拉萊完全沒有再與任何人商量的意思,直接一躍跳下了海!
海水冰冷到刺骨,拉萊跳下深海的下一秒,兩條腿就化成了一條通體透明的魚尾,她環顧四周,觀察著身邊的異狀。
暗黑色的礁石、浮動著的水草、成群結隊的魚群,明明一切都是熟悉的情景,拉萊的心上卻緩緩升上一層寒意,她的心跳加快了,呼吸卻放輕了。
她的後背繃緊,緩緩轉過頭,看向身後的魚群。
那魚群本身是靜止不動的,但就在她的目光掃過的一瞬間,魚兒就像是被賦予生命了一樣,歡快地開始遊動起來。
拉萊當機立斷,拔下腰間的那把匕首,重重插向前方的魚群!
海魚們爭相逃竄,但她的匕首卻剛剛好捅進了一條魚的雙眼中,霎時間,鮮紅的血液流淌出來,把海水都染紅了。
緊接著,她眼前的幻境破碎成千千萬萬瓣,她定睛一看,眼前哪是風平浪靜的海底世界,分明是一條張著血盆大口的巨魚,細細密密的慘白牙齒鑲嵌在牙床之上,而她的那把匕首,正插在兩顆牙的牙縫之間!
巨魚牙床受傷,疼痛地縮了一下嘴,看文來摳摳君羊八六一齊齊三三零四整理但緊接著,它再次張開大口,就要向著拉萊吞來!
拉萊則拿著那把匕首,匕首的刃上爆發出深藍色的火焰,借著巨魚衝上來的力道向上一貼,轉瞬間,巨魚的魚唇就被燒焦,海水中都蔓延著一股烤魚味。
之後,拉萊又在巨魚的身上造成了多處燒傷刺傷,但這條魚皮糙肉厚,受了這麽多傷,依然雄赳赳氣昂昂地勢要吞下拉萊,也沒有敗下陣來的意思。
拉萊心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可沒有時間和這條魚在這裡耗,她必須盡快找到破局的辦法。
借著巨魚後退一步,喘息半晌的空擋,她再次打量起了這條魚,它和之前他們在神廟中看到的雕像極為神似,就連另一隻眼睛也蒙上了一層陰翳。
等等……眼睛上的陰翳!
拉萊身後的魚尾飛快擺動,向著巨魚猛衝過去。
之前都是巨魚率先發起攻擊,她還是以防禦和借力攻擊為主。
這一次她主動攻擊,巨魚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拉萊遊到它的近前,它才張開了大嘴,就要像吞食小魚小蝦那樣順口把拉萊吞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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