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天沒去公司嗎?”邱寶珠看何英潔未施粉黛,疑惑道。
何英潔本來溫柔動人的目光袒露出瞬間的冷厲,但又很快掩藏了下去,她笑了笑,“最近公司事不多,我也不是很忙,正好在家陪陪小翡。”
邱寶珠表面相信,“父親呢?”
果然,一提到父親,何英潔的偽裝就變得搖搖欲墜。
饒是邱寶珠想裝作看不見也不能夠,何英潔的眸子裡簡直要噴出火來。
“您說吧。”邱寶珠把手裡東西放到櫃子上,自己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回頭時,何英潔坐在沙發上,把裙子的膝蓋部分快要擰爛了。
邱寶珠心情複雜地在隔壁沙發的扶手上坐下來,目光平靜,仿佛早已料得,“父親跟舅舅,是嗎?”
何英潔怔了怔。
“我提醒過您的。”邱寶珠捧著水杯,“我之前提醒過您,要小心他們。”
可能,在何英潔眼裡,他不過是一個在珠寶設計上略有天賦的小孩子,所以他的提醒,她也不會真的放在心上,畢竟他從未接觸過生意場上的人和事。
其實邱寶珠對做生意也是真的一竅不通,可邱金言和舅舅是什麽樣的人,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何英潔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身體舒展開後,姿態又變回了女王蛇,“邱金言背著我和你舅舅賭博輸了一個多億,你知道一個多億是什麽概念嗎?一個能拿出一個多億現金的公司更是屈指可數,所以現在邱金言只有兩條路,一就是指望用部分我手裡的股票相抵,二就是把他名下的資產全賣了。”
“但他的公司每年盈利也有不少,他又不舍得。”
這很符合邱寶珠對邱金言的印象,為了他自己,身邊的所有親人他都能利用、出賣。
就算自己重生千百次,邱金言也還是邱金言。
“那您準備怎麽辦?”邱寶珠問何英潔。
說到這裡時,何英潔又按了按眉心,“我還沒想好,但我不可能用我的公司去填他的窟窿。”
她說完後,放下了手,看向始終與她保持著距離的少年,“你會覺得媽媽太無情了嗎?”
“不會。”邱寶珠喝了一口水,表情冷靜,“父親資質平平,如果不是倚靠著您和爺爺在世時給他的蔭蔽,他連現在的成就都很難達到。”
何英潔注視著邱寶珠,忽的笑了,“不愧是我的兒子。”
回家一趟,邱寶珠隻吃了一頓午飯,把從滇城買的禮物分給了邱翡和小萬姨,還有邱金言。
“父親昨天晚上跟母親大吵了一架,到現在都沒回來。”邱翡剝著松子,他眼鏡換成了沒有邊框只有鏡片的,看著莫名的不好接近。
他把剝好的幾顆松子放到邱寶珠面前,繼續說道:“母親不想幫他,邱氏大部分靠的都是何氏,說出去是邱氏而已,父親自己欠的債,要還也是拿他自己的錢還,母親只是怕你知道了,怪她不幫父親,所以一直沒有做下決定。”
見邱寶珠沉默不語,邱翡臉上浮起無奈,“母親有在慢慢改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原諒她?”
邱寶珠吃著剝好的松子和甜品,一聲不吭,過了幾秒鍾,他說:“布丁好吃,待會兒讓小萬姨給我包幾份,我帶回去給奶奶和安安。”
“……”
邱翡不再剝松子了,“你跟潘勝安就那麽好?”
邱寶珠嚼嚼嚼,“你吃醋啊?”
"有點。"
邱寶珠不解地皺起眉。
邱翡是真的有點吃醋。
“對了,衛樹被衛家認回去了,衛家專門為他舉辦了一場酒會,就在下周五的晚上,算是帶他認認人,寧康的富貴名流估計沒有不去的,母親也會去。”邱翡的話題轉移得很快。
邱寶珠漫不經心,“衛家是真正的老豪門,所有人都去也不稀奇。”
“你去不去?”邱翡問道。
“我跟他又不熟,我不去。”邱寶珠專心吃著布丁,他不喜歡青羽山,那個像鳥籠子一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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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樹是衛家的人不再是小道消息,他們各家收到的請柬上明明白白印著衛樹的名字。
班裡的氣氛也跟著變得怪異,畢竟衛樹之前是個靠成績才上得了濟才的窮學生,如今改天換日,他們還得好好琢磨能怎麽將態度轉變得自然點。
至少,要看起來他們跟衛樹本來就很要好,而不是奔著衛家的背景而去的巴結。
邱寶珠一周沒看見衛樹,只有衛宵和衛濟冬跟狗尾巴似的跟著他。
“你們平時也這麽黏衛樹嗎?”他們甚至比潘勝安還要黏人,潘勝安黏人會覺得自己太過了不是很好意思,但是衛宵和衛濟冬完全不會。
“所以酒會你到底去不去嘛~”衛宵趴在邱寶珠的桌子上不依不饒。
邱寶珠使勁推他,“不去。”
“衛家酒會這次請了好幾個大廚,我收到了菜單,八寶饅頭、奶皮燒餅,菊花芙蓉餅、白瑪瑙茶食,白炸鵝、川燒鵝、玉絲肚肺、蘑菇燈籠湯,錦絲糕子湯我都想吃,還有法國的意大利的西班牙的印度的,印度菜啊你真的不想吃嗎?”衛宵伸手掐住邱寶珠的臉,“你不去,我跟衛濟冬也沒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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