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錘子被寬大的手掌接住了。
沈嶼澈疑惑抬眼,就看到一張笑嘻嘻的臉,“沈明星,晚好!”
看著嬉皮笑臉的男人,沈嶼澈眼裡先是閃過疑惑,很快想起來了,這個男人叫趙堯,是陸溯的朋友。
沈嶼澈瞥了眼車內,嘴角揚起,“趙先生,這麽巧。”
“嗨,不巧,我特地來的。”趙堯咧嘴,自然抽走錘子,“這我車,借朋友開幾天,你這是追尾了?”
沈嶼澈手空了,他緩慢捏著指尖,“是,你朋友在車裡沒動靜,我想他可能受傷了,你叫他下車檢查吧,我全權負責。”
趙堯擺手,“多大點事兒,他沒事。”他朝圍觀群眾吆喝,“散了吧,沒事。”
又朝沈嶼澈笑出大白牙,塞錘子到他手裡,“我還有事,都是熟人,我自己開去修了,帳單之後發你,剩下你自己處理吧!”
趙堯快步繞到副駕駛,剛要敲門暗示,車鎖就解了,他立即開門上車反鎖。
沈嶼澈眼睜睜望著車開遠,手骨捏得哢哢響。
片刻,他轉身上車,不管癟掉到車頭和趕來的記者拍照,發了條信息。
“大哥,我要去你家做客。”
*
跑車內,趙堯余光不時偷瞄徐回周。
眼熟。
真的有點眼熟……
他接到陸溯電話,聽到他在這兒附近,陸溯說車被人堵了,要他立即過去守著。
“別讓他受傷,我很快到。”
趙堯就懂了,光速趕到現場看到沈嶼澈,他更懂了。
爭風吃醋!
就是這醋不一般,他剛快速瞄了車尾,修下來估計得小一百萬。
陸溯沒說車上是誰,但能開他的寶貝新車,那絕非一般關系。
趙堯就想既然人沒事,趕緊把人帶走,圈裡都知道沈嶼澈愛慘了陸溯,多留一分鍾都是危險!
然而趙堯上車看到徐回周,總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只是想半天又沒印象。
趙堯抓心撓肺,想問又半天開不了口。這個大美人壓迫感特強,瞅著挺清瘦,弱不禁風的,但他心裡就是發怵,話癆愣是憋成了啞巴,隻好低頭玩手機,將剛才的情形編輯信息發給了陸溯。
突然徐回周打破了沉默,“你是陸溯朋友?”
趙堯仿佛上課被老師點名一樣,收起手機抬頭,坐姿都不由板正,“是,我叫趙堯,在附近喝酒……吃飯!溯哥說你……您出了點事,讓我先來看著。”
徐回周朝著地圖藍點繼續行駛,微微笑了,“不用緊張,我叫徐回周,也是陸溯朋友。”
趙堯還是不敢造次,不知道回什麽,支吾半天憋出一句,“徐哥,我看你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徐回周眉心動了動。
他見過趙堯,上次在南山公路,開陸溯車的男人就是趙堯,只是趙堯應該沒見到他,為何會眼熟他?
徐回周在腦海裡搜尋著,的確沒有別的記憶,“抱歉,我沒印象。”
“咳咳……”趙堯被口水嗆到了,“別別,您別客氣,我是——”
徐回周停在了路邊,趙堯正奇怪,猛地看見前面也停了一輛車,陸溯下來了。
陸溯大步走過來,直接開了主駕駛的車門,話卻是對著趙堯,“下車,開我那輛。”
趙堯張嘴想說點什麽,偷瞄徐回周一眼又憋了回去,“哦。”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陸溯眸色濃重,望著徐回周,男人神色波瀾不驚,好似剛才無事發生過。
他懸在喉嚨的心,也在看到徐回周的那瞬回到了原處。
“我來開。”他嗓音有些沙啞。
徐回周就解開安全帶去了副駕。
陸溯上車關門,卻沒有啟動,對面趙堯已開著車走遠了,這條路不熱鬧,偶爾才有一輛車經過,安靜極了。
徐回周沒出聲,沒問陸溯為什麽不走,安靜地坐在旁邊喝水。
陸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喉嚨緊了緊,開口問:“追尾了為什麽不下車?”
車要突然出事故怎麽辦?
後一句陸溯沒說出來。
徐回周放下保溫杯,扭頭回他,“你不是讓我原地不動?”
“……”
陸溯心臟猛烈地揪了一下,半天才說:“吃了嗎?”
此時快九點了,徐回周想到之前陸溯還在機場大道拋錨,沒可能吃飯,他點頭,“吃過了,不過再吃頓宵夜也行。”
陸溯啟動車說:“算了吧,你那食量吃什麽宵夜,我回去讓張姨下碗面條得了。”
換了方向回陸家別墅。
車窗外的路燈不時掠過徐回周的側臉,漆黑的瞳仁深不見底,他若無其事說:“我來煮吧,順便處理好那袋蘑菇,明早給大家嘗個鮮。”
——
回到別墅,家裡只有宋明彥,他臉色不太好,整個人瘦了一圈,他這幾天持續做噩夢,吃安眠藥也沒用。
加上剛才收到沈嶼澈的短信,他臉色更差了。
來陸家做客,沈嶼澈瘋了吧!
“你們回來了。”他勉強擠出笑容,聲音有氣無力的。
徐回周上前關切問:“臉色好差,是哪裡不舒服嗎?”
宋明彥不免心裡一暖,他這幾天難受,陸翊安都沒問過一句,他歎氣,“唉,這幾天失眠,吃東西也沒胃口,臉色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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