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徐回周把門虛掩著,洗完澡出來,daylight果然在門前趴著守著他了,他攏了攏睡袍,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眼,客廳燈還亮著,陸溯已經回屋了。
徐回周去小廚房接了杯水,回房間吃了藥,沉默看了會兒那副地獄天堂拚圖,上床關燈休息了。
又是一夜無夢,徐回周再醒來,屋外透進來幾縷陽光,他坐起身靜靜養了會兒神,忽然發現不對,看向沙發。
daylight平時睡覺的地方已經空了。
他掀開被子下床,屋內沒找見,他出了房間,客廳靜悄悄,陸溯的房門敞開著。
徐回周就知道了,daylight跟陸溯走了。
daylight很聰明,會自己開關門,徐回周不意外,他意外的是他竟然睡那麽沉,連daylight開門都沒醒。
他最近的睡眠,出乎意料的好。
他折身回房,這才發現門把上掛著一隻小紙袋。
徐回周取下小紙袋,拉開一看,裡面用透明袋裝著——
一隻墨綠色耳機。
他掉的那隻耳機。
徐回周神情微微松動,他很喜歡這副耳機,掉了一隻,剩下那隻他也沒舍得扔掉。他拇指和食指夾住袋子邊緣,拎出耳機,才發現上面還貼著一條淺米色的便條貼。
徐回周翻過透明袋,便條貼上的一行字龍飛鳳舞,筆鋒勁力。
【我們出發了。】
落款是daylight的速寫。
這一次,徐回周也猜不到陸溯的去向了。他以前的身份被抹得乾乾淨淨,再查也只是進入了死胡同,陸溯應該查不到什麽了。
大概不是為了查他。
徐回周用了幾個中性詞,他判斷事情不一定都會準確,尤其對方是陸溯,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聰明人。
*
同一時間,陸溯已經上了機場高速,司機是秦簡,他瞥了眼後視鏡,報告說:“老板,有一輛保時捷在跟蹤。”
不過這人的跟蹤技術十分拙劣,也有可能,對方從未打算偽裝,是光明正大在跟車。
陸溯在喂daylight肉干,不甚在意說:“不用管他。”
不到半小時,秦簡就開到了首都國際機場,他在國際出發口停好車,陸溯沒帶daylight,拿過外套說:“車牌多少。”
秦簡回答,“粵A1188。”
陸溯下車,秦簡就開走了,銀色保時捷悄然停住,一道身影下車,跟上了陸溯。
陸溯快到安檢口,那道緊跟著他的身影,猛然上前攔住了他。
沈嶼澈隻戴著棒球帽,墨鏡口罩都沒戴,抬頭笑意盈盈看著陸溯,“阿溯,我又來送機了。”
他眼下有兩團青烏,眼球上也有淡淡的紅血絲。
他兩夜未睡了。
陸溯似笑非笑,“你消息挺靈通。”
沈嶼澈乖巧地眨巴著眼睛,“你的事我肯定要靈通啊,稍不注意,你可是會被別人搶走的。”
陸溯豎起一根手指,晃了三下,“屬於你的才叫搶,從來不屬於你,叫妄想。”
他放下手就走。
“徐回周。”沈嶼澈對著他背影說。
陸溯果然停住了,他眉峰危險地擰成結,回頭冷冷俯視著沈嶼澈。
從第一眼看見陸溯,沈嶼澈就希望陸溯看著他,無論是冷漠,厭惡,敷衍,只要看著他就可以。
但現在他很不開心,他討厭陸溯為了徐回周停留,為他而看他。
沈嶼澈笑容終於消失了,他突然垂頭望著光潔的地面,似乎在對他自己說話,“陸溯我愛你,我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等半天沒回應,他以為陸溯走了,緩緩抬頭,卻撞見陸溯冰冷的眼神。
和第一次見面,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仿佛他是一堆臭氣熏天的垃圾。
等著他抬頭,那兩片薄到冷漠的嘴唇,吐出六個字。
“徐回周怎麽了。”
沈嶼澈心想,他果然太喜歡陸溯了,連他那麽無情冷漠的聲音,他依舊心悸到腳趾繃直,他舔了舔嘴角,“沒怎麽啊,就忽然想到你哥不是28歲嘛。”
他笑了起來,“我月底26歲生日,他要是之後生日,那他比我。”他伸出三根手指,“大3歲唉!”
——
陸溯過完安檢,廣播在提示可以登機了。
頭等艙檢票口,陸溯第一個登機,轉下電梯,他沒去廊橋,換了個方向,從側面的工作人員通道離開了。
一名地勤在外等著,陸溯出來,他馬上領著陸溯去了員工專用地下停車場。
粵A1188停在離電梯口不遠的地方,是一輛低調的黑色路虎。
地勤原路返回了,陸溯坐進駕駛室,後排座立即冒出一顆狗頭,daylight熱情舔著他的手心。
陸溯任由它舔,單手扣上安全帶,先拿過秦簡備好的噴壺。
儲物盒裡放著那盆徐回周送他的盆摘,那兩片小嫩綠葉生長茂盛,這幾日長成了一棵小樹苗。
徐回周種的是一棵樹。
陸溯耐心給小幼樹澆完水,這才收回daylight舔不停的手,在導航輸入他的目的地——藏州。
加納齊落山脈在國內的區域,就分布在藏州。
*
“阿溯去M國了?”陸家餐廳,陸宸國聽到陸溯又出國了,有意無意瞥了眼陸華秋,“去談TCC的收購案?”
陸華秋喝著咖啡,臉上波瀾不驚,“阿溯去M國了啊,不知道出嶺從哪兒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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