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徐回周遞給秦簡那隻紙袋,“別人送的手工點心,我不愛吃甜食,拿著浪費了,你要不嫌棄,就帶回去吃吧。”
秦簡是甜食控,他欣然接過,“謝謝徐先生。”
秦簡開車來的,他見徐回周沒開車,委婉說:“我目前不太方便去陸家,我幫您叫輛車吧。”
徐回周沒有問原因,頷首微笑,“好。”
秦簡攔了一輛出租車,徐回周上車走後,他低頭看著沉甸甸的紙袋,已經聞見了很香的甜味。
他微微吐了口氣,“抱歉了徐先生,陸總開的工資很高……”
他拎著紙袋回到車上,馬上撥通了陸溯的號碼。
這是陸溯的另一支私人電話,知道的人不多。
“陸總。”秦簡頓了頓,隻說了一件事,“徐先生請我吃了一頓飯。他的衣服……”
陸溯此時正停在公路邊啃麵包片。
他已經進入藏州地界,一路過來都是草原樹林,沒有吃飯的地方,他就停在路邊,帶著daylight下車,一人一狗靠著車門,對著荒無人煙吃著簡單的午餐。
他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中間,單手開了瓶水,灌著水,“衣服怎麽了?”
“不是他的尺碼。”
灌水的動作停住,陸溯舌尖頂著口腔內壁,頂了兩下,他淡淡說:“以後這種小事不用匯報。”
“是。”
陸溯掛了電話,麵包片還剩下兩三口,陸溯就沒胃口了,他低頭看daylight,狼吞虎咽吃著罐頭。
笑著蹲下摸了摸它頭,再次看向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黑眸漸漸幽深。
今晚十點,就到加納齊落山脈附近的鎮上了。
*
晚上十點,徐回周回到陸家,洗完澡換了了衣服,突然聽見門外有動靜。
徐回周鳳眼微眯,拿過襯衫套上,等來人敲門了,他才去開門。
門外宋出嶺提著一隻盒子,徐回周手還搭著門把,沒有請他進屋的意思,“有事?”
宋出嶺笑著遞過盒子,“我們公司新研發的糖,味道不錯,給你帶一盒嘗嘗。”
徐回周沒有接,表情淡淡的,“謝謝,我不吃糖。”
宋出嶺也不在意,這本來就是他隨便找的借口,他收回盒子,笑容如常,“還有件事,這周六晚上七點,去祖宅家庭聚餐,別安排其他事。”
他眼光驀然稅利,“有特別的驚喜,錯過就可惜了。”
徐回周說:“好。你說完了?”
宋出嶺被問住了,他眼底閃過狐疑,“說完了,你還有事?”
“有。”徐回周眼眸沉靜,“以後有事樓下說,未經允許擅自闖入別人空間。”
他淺淺微笑,“很沒家教。”
宋出嶺笑容維持不住了,他嘴角抽動著,狠狠瞪徐回周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
他瞬間捏癟了盒子,他忍,再過兩天,他看徐回周還怎麽囂張!
與此同時,首都國際機場,沈嶼澈在車內坐著,隔著擋風玻璃,目送宋出嶺的秘書接走了那名五十出頭的女人。
女人保養極好,氣質優雅,只是那張臉顯然和徐回周毫無關系。
車內循環放著《蟲兒飛》,沈嶼澈跟著輕哼,指尖也跟著節奏,輕輕敲著方向盤,等前方的車駛出機場,他也沒動,等歌播完了,又再次響起前奏,他終於伸手按了暫停。
他收回手,卻沒放下,舉在眼前,食指和中指並一起,比劃了幾個動作。
這是他發明的手語。
在曙光之家,有個阿姨是聾啞人,平時和他們交樓都是打手語,他覺得好玩,就自己編了一套。
“我隻教給你,這是我們倆的秘密手語。”他笑嘻嘻和黎湛比劃著,“不許告訴別人!”
他現在做的這個手勢是——
你真的很令人討厭。
徐回周,真的很討厭。
沈嶼澈眼裡最後一點笑容消失了,他現在心情竟有一絲矛盾。
他既希望徐回周是那個威脅他,與黎湛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神秘人,又希望徐回周真是陸宸國的兒子。
那樣陸溯就不可能喜歡徐回周。
他猛然掐住指尖,從牙縫擠出字,和車載藍牙說:“撥徐回周的電話。”
徐回周吃完藥正要休息,手機亮了,他看了眼來電,接通了。
“徐律師。”沈嶼澈聲音低落,“我睡不著,想找人聊聊,就想到了你。”他輕聲,“以前我有不開心的事,都是我哥開解我。”
徐回周說:“我不是心理醫生,幫不了你——”
“你可以!”沈嶼澈急急打斷,“只有你可以!”
他吸了吸鼻子。“我好喜歡陸溯,徐律師你能幫幫我嗎?我今早還去機場送機,他走進安檢口的那瞬間,要不是還有工作,我就跟著他走了!我太愛他了,我——”
他還要再說,對面就響起男人淡淡的聲線。
“不能。”
沈嶼澈皺眉,“什麽?”
徐回周語速不緊不慢,“你與宋出嶺關系親密,我想你也不是非阿溯不可。”
沒等說下一句,聽筒傳來忙音,沈嶼澈掐了電話。
徐回周平靜收起手機,他掀開被子上床,關燈休息了。
次日下午六點,他提著洗乾淨的衣服,開車去了季修齊的診所。
一小時後,他準時到了大樓樓下,天色微暗,前方燈火輝煌的大廳,突然熄滅,瞬間陷入了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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