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交疊長腿往後一靠, 不由得回憶這幾天柏林的變化。
自從在簽售會上見到塞西爾以後, 隊友們這幾天沒少裝作漫不經心地隨口問一句,那個練習生這陣子又跟你聯系了?
柏林對他們這種明知故問的發問感到無言, 表示你們不是能聽到百公裡內想聽的聲音嘛, 有沒有打過電話你們能不清楚, 就是發了幾條文字聊了幾句, 他訓練也很忙的。
啊對,柏林當時還歎了口氣,抓抓頭髮說塞西爾是翹課來的,回去之後大概會有一陣子被嚴哥盯上,整天加練是必然的了。
在聽到柏林說塞西爾翹了嚴哥的訓練之後,鄔珩堯沒有掩飾自己幸災樂禍的表情。
對於狼人來說,嚴哥那一套俯臥撐制度沒什麽作用,輕輕松松,甚至還要放一條黃浦江的水。但他知道對人類來說還是很有震懾性的,同期的練習生每次被嚴哥收拾完都鬼哭狼嚎,肌肉酸痛的齜牙咧嘴。
於是他抱著期待順口問了柏林一句,他最近是不是根本沒精力跟你聯系了。
以嚴哥的魔鬼訓練方式,一旦被抓住翹他的課,勢必要迎來一段時間的“單獨特訓”,塞西爾多半連睡覺的時間都沒多少。
沒想到柏林“啊”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說那倒沒有。
大概是鄔珩堯滿臉問號的表情太明顯,柏林邊樂邊告訴他,塞西爾說嚴哥好像是被他給累到了,怎麽加訓都消耗不完塞西爾的能量,反而把多少不再那麽年輕的嚴哥給熬出了黑眼圈,從昨天開始每天保溫杯裡泡枸杞。
鄔珩堯:“…………”
他當時是怎麽想的來著?
這小子果然跟普通的人類不一樣。:)
見證過無數個很狂的刺頭練習生被嚴哥整的沒脾氣,鄔珩堯對於塞西爾面癱冷靜的面皮下那種潛在的難搞,有了更為深刻的認知。
從認識柏林那天起,鄔珩堯從來沒見過柏林像現在這樣,基本每天都會抽出點時間跟某個人聯系。
哪怕只是發幾條微信文字,鄔珩堯依然感受到了久違的不爽,和莫名其妙的危機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以前一直跟你一起曬太陽的狼崽,轉頭開始跟別的族群的□□好交流了,嚴重壓榨了鄔珩堯跟柏林原本的相處時間。
鄔珩堯:這樣不行。
話雖如此,作為一頭不常思考的狼,鄔珩堯有心想要阻止這種情況繼續發生,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好。
他之所以寸步難行,感到棘手,是因為他好像無法說服柏林不跟塞西爾聯系。
狼群之間產生摩擦,解決的方式簡單粗暴,根本不用細想,打一架就完了。不管誰對誰錯,哪怕根本沒有理由,想揍就揍,揍完就神清氣爽了。但是柏林不一樣,鄔珩堯壓根不想跟他打架,也不可能跟他打架,他想的是,是……總之,他倒是挺想揍塞西爾一頓的。
但是跟一個人類打架的話,揍也揍不爽,一拳頭下去,脆弱的人類就直接一命嗚呼了,那樣會造成巨大的麻煩。
打也不能打,滿腦袋隻長肌肉不長腦細胞的鄔珩堯陷入了苦惱中。
柏林有自己的想法,鄔珩堯很清楚他看上去超級好說話,脾氣也好,實際上他想做的事一定會做,他不想做的事誰也勉強不了。
這幾天鄔珩堯難得努力利用了一下互聯網,試著搜尋了一下,唯一的辦法好像就只能是靠“製造矛盾”。通過語言的藝術加工,對話之間的一定引導,來阻止他們之間交集的加深。
然而作為一頭野蠻生長的狼,不擅長搞這些天書一樣的套路,鄔珩堯表示有看沒懂,看完隻覺得人類恐怖如斯,以後要對看似弱小的人類提高一點警惕心,除此之外沒了。
他不得不說,韓宇哲看上去是他們幾個裡面,最有可能掌握“人心”這門技術的人了。
“你再盯著我看,”韓宇哲終於受不了的緩緩抬眼,殺人的目光陰惻惻地跟鄔珩堯對上,森然開口,“就死定了。”
落進韓宇哲漆黑幽深到濃稠的瞳孔裡,正常人早被他周身散發的冰寒死亡氣息嚇退了,鄔珩堯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絲毫不受威脅地反而湊近了些:“喂,韓宇哲。”
他鬼鬼祟祟地掃了一眼柏林,確認柏林沒有注意這邊,壓低嗓音跟韓宇哲咬耳朵:“你也看塞西爾那小子不順眼,對吧?”
韓宇哲在鄔珩堯靠近的那一刻面無表情地偏頭,略顯嫌棄地躲了一下,聽完平靜地斜睨著鄔珩堯,淡聲道:“你想做什麽。”
“我做不了什麽,我沒你聰明。”鄔珩堯將指節捏的哢哢作響,蠢蠢欲動,“我不想看這個塞西爾老纏著柏林。你有什麽辦法,能讓柏林對他失去興趣嗎?”
鄔珩堯神經大條,說話的時候全憑直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韓宇哲微微眯起眼,撐著腦袋似笑非笑:“你覺得……”
他慢悠悠說完了後半句,咬字明顯加重在某個詞上,“是柏林對他有興趣,是嗎?”
不是塞西爾單方面纏著柏林,而是柏林也願意在趕工作很累的時候,依然抽時間回復他的消息。
鄔珩堯完全沒意識到這一點,他說出來的時候完全是順口,聽韓宇哲這麽一強調,先是下意識地反駁“怎麽可能”——隨後又擰眉思考,不確定地想,好像他確實是有點這麽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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