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衛譯覺得如果不是夏凌風,他可能高三都念不完就不想念了,直接外出打工,做些最累的體力活,等年紀大點了跟父母一樣開個小店面,每天起早貪黑,格外辛苦。
沒可能像現在這樣,一線城市買車買房,實現車厘子自由。
說白了,沒有夏凌風那些他雖然聽得十分頭大十分不耐煩的輔導,他真的是連大專都考不上。
當年他做得最正確的事情,應該就是高三的時候死皮賴臉讓夏凌風跟他一起住,成為大佬腿上的掛件。
那邊夏凌風在相撞的兩輛車旁邊查看情況,過了一會兒後才走回衛譯身邊。
衛譯問:“那邊怎麽樣?”
“安全氣囊及時彈出,兩邊司機都只有擦傷這種輕微外傷,可能存在腦震蕩,我讓他們有頭暈嘔吐等不舒服的情況時再去醫院掛急診。”
衛譯遙遙看著那邊,交警已經趕到,劃出事故范圍,正在根據現場痕跡處理。
如果他沒看錯,應該是逆行的日系車全責。
他跟夏凌風相攜離開,去商場裡吃飯看電影,之後就是回家。
咳咳,青天白日。
唇齒糾纏間,衛譯呼吸不穩地呢喃著:“我今天又想起了高中時候的事。”
“嗯。”夏凌風從他身上抬起頭,順著問:“什麽事?”
“想起你……嘶……就是你高中的時候,被我拉回家一起住的事情。當時你是不是因為我的死皮賴臉,被我勉強著一起住?”
夏凌風凝視著他,黑色的眸子裡全都是衛譯的影子,目光很溫柔醉人。
“你沒有勉強我。”
都是他心甘情願。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
是衛譯叫他一起住,也是他們同居的開始。
就在他獨自走在漫長的黑夜,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黑夜吞沒的時候,衛譯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的黑夜。
其實有件事情衛譯一直不知道,那晚就算衛譯沒有拽著他的手腕不放,沒有類似勉強的行為,他也會一起住。
只要對方開口,他就會答應。
他離開教室的時候,如果衛譯還不走,他也會叫對方一起走,那麽晚了一個人走不安全。
有很多事情,衛譯覺得是自己強人所難,其實都是他的心甘情願。
衛譯勉強不了他。
“我沒有……勉強你?”
衛譯想思考夏凌風這句話的含義,卻又無法集中精神。
“別……”
衛譯有點想哭,但是他忍住了,拚命咬著嘴唇,完全沒有其他精力思考事情。
……
幾分鍾後,衛譯想起剛才的事情,頗有罪惡感,完全不敢看夏凌風,總覺得他剛剛是在欺負人,夏凌風不用為他做到那個地步的,但卻總會那麽做。
還不止一次,時常會有。
他低著頭小聲問:“你今天為什麽……”
他有點說不出口。
夏凌風輕吻衛譯的嘴唇,低聲說:“沒有為什麽,想就做了。”
其實可能是想起高中的事情,想獎勵一下衛譯。
何其有幸,他們高中的時候沒有錯過彼此。
**
周一開始上班後不久,衛譯收到谷菲的消息:夏醫生又跟死神賽跑,生死時速了
衛譯看到後立刻問:怎麽回事?
谷菲:夏醫生收進來一位冠狀動脈堵塞的患者,已經堵到支架都放不了的程度,之前勸他們做心臟搭橋,患者跟家屬都在猶豫
谷菲:結果那位患者今天早上突發心梗,幸好當時夏醫生正在查房,當場搶救,總算是救回來了
谷菲:突發心梗的最佳搶救時間很短,如果當時夏醫生不是恰好在查房,可能都救不回來
谷菲:你都不知道當時的緊張,還有刺激,病房裡幾乎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就怕說話打擾了什麽
谷菲:幸好救回來了
谷菲:還有就是,救回來之後家屬跟患者立馬說要做心臟搭橋手術,估計幾天后夏醫生還有個大手術
衛譯看到這些話,真的隻恨自己不在現場,他也真的好想看夏凌風做搶救的樣子。
他並沒有覺得這是兒戲,也知道這不是能開玩笑的事情,一點沒有胡鬧對待的意思。他就是那種,我的老公這麽優秀,我也好想去看看的想法。
他可以靜靜地站在遠處當一塊背景板,安靜看夏凌風怎麽做。
但他現在這份工作還不能滿足這樣的要求。
顯然,一位穿著物流衣服的人一直站在病房門口,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事情,他目前也只能想想了。
衛譯誠懇誇讚:他真的好厲害
同時在心裡面悄悄補充一句,真的好喜歡他。
恩愛還是別在谷菲面前秀,萬一秀多了對方把他拉黑不給他提供內線消息怎麽辦。
他誠懇地問谷菲:你覺得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去看夏醫生做手術?
衛譯:我不是想去打擾,就是想實地親眼看看,保證站在遠處不說話不做其他動作,就認真看
過了一會兒,谷菲才給他回消息:很難
谷菲:除非是那種教學手術,經過患者同意以後,可以在開放的手術室做,但那種手術很少,幾個月都不一定會有一次,而且做手術的人也不一定是夏醫生
衛譯:哦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