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很想知道夏凌風看門診時是什麽樣子,跟給他看病的時候一樣嗎。
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問了吧,反正他跟夏凌風現在心照不宣,他經常好奇對方的工作,總是問事情,而夏凌風給他留了足夠的隱私空間,一個月之後再交代事情經過。
所以要不然還是大方正經地問吧,夏凌風說了有什麽事情都去問,別一個人胡思亂想,那他乾脆就問,身體力行夏凌風的囑咐。
於是夏凌風回來又是那個熟悉的故事,衛譯笑得格外好看,湊過來幫他拿掉雙肩包,還在他臉頰上親吻了片刻。
夏凌風:“說吧,你又想知道什麽?”
“關於你出門診的事情。”
“怎麽想起問門診了?”
衛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最近的故事篇章翻到門診,我又看了有關醫生門診的故事,覺得你出門診的樣子一定很帥。”
夏凌風揉了揉額角,無奈地回答:“出門診哪有帥的,患者很多,雖然有叫號,但被叫到號的以及回來看化驗結果的也經常擠在一起,要維持秩序,要是遇到一家人陪一位患者來看病,還要應付一家人的提問,還要面對患者各種的質疑,每次出門診都很累。”
聽到夏凌風這麽說,衛譯收起笑容,認真地回答:“我知道出門診很累,也知道這份工作沒有電視裡演得那麽光鮮亮麗,很多時候一點都不帥,白大褂也很髒,但我認為的這種帥與外表和環境無關,是一種感覺,就是很帥。”
夏凌風看著衛譯的表情,發現對方是非常認真這麽回答的,雖然他也不知道出門診帥在哪裡,但衛譯就是認為很帥。
夏凌風低頭在衛譯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繼而是含住。
衛譯感覺頭皮發麻,夏凌風這次的吻並沒有多麽激烈,是一個很溫柔的吻,好似一張網,密密麻麻地把他圍住,奪走他的全部注意力,讓他再也無法思考別的,酸麻的感覺一直蔓延到了背脊。
……
當晚,他們都躺在床上時,夏凌風隨口說了幾句門診上的事情。
“很多時候,我勸患者做造影,只有做了造影才能看清楚他們心血管的狀態,但他們認為造影會傷身體,不想做,也有人問我為什麽不能把脈就知道病情,為什麽要讓他們做這麽多檢查。”
衛譯代入一下,大約就是他跟乘客說我們要遭遇氣流顛簸,請盡快坐回座位上,系好安全帶,之後乘客回懟他,你們空乘不就是服務我們乘客的嗎,遭遇氣流這點小事情都處理不好,還讓我系安全帶。
不知道會不會心梗,但心累是肯定的。
“當然趣事也有。”夏凌風慢慢回憶,發現還是有一些有趣的事情,不全都是瑣碎和病痛,甚至還有很溫馨的事情,“我記得有一位西南邊來的患者,高血壓,心血管有問題,跟他說了病情,他不願意做造影,我建議背holter,給他開單子的時候,他問我這個病能不能勤三餐。”
“勤三餐?”衛譯愣了下,問:“這是什麽意思?”
西南邊來的患者……
他忽然悟了,“對方想說的不是勤三餐吧,是想說什麽?”
“我當時剛開始獨自出門診不久,沒聽懂對方的意思,以為對方問是不是能正常吃三餐,我解釋說可以,注意飲食就行。然後對方拿出手機,把那三個字打出來給我看,他問的其實是‘評傷殘’。”
衛譯笑趴在床上,“那你當時有沒有尷尬?”
夏凌風面不改色地回答:“沒有。”
尷尬什麽的,對於夏凌風來說是不會存在,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那人是不是西南那邊來的?”衛譯問,“有沒有問你能不能吃辣醬?”
“確實是西南那邊來的。”夏凌風垂眸看著衛譯,“你知道那邊的口音?”
“當然知道。”衛譯勉強忍住笑,眼睛裡面還滿是笑意,“我剛做空乘的時候都是飛國內航線,經常遇到那邊來的人,口音大概就是這樣的,一開始是真聽不懂,得慢慢揣摩理解,不過多半都是要辣醬。他們吃飛機餐的時候總喜歡問我要辣醬,可能是覺得飛機餐沒味道。”
說起這個,夏凌風也有話要說,“飛機餐的確沒味道。”
“據說人在高空中,因為飛機氣壓的原因,味覺會變得不敏銳,需要辣醬來調味。”
夏凌風搖頭:“……這不是你們飛機餐沒味道又難吃的借口。”
衛譯:“……”
批量製造的盒飯哪有很好吃的。
衛譯在夏凌風也工作以後,很少跟對方討論自己工作的事情,今天兩個人都說起各自的工作,氣氛意外和諧。
當然,對於衛譯來說,那是從前的工作。
兩個人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麽了,就都沒有說話,彼此看著對方。
夏凌風輕輕吻著衛譯的嘴唇。
夜深人靜,他們彼此擁吻,氣氛真的很好,兩個人吻得難解難分……
夏凌風又忽然放開衛譯,看到衛譯明顯不滿的眼神,他低低笑了片刻,之後在對方耳邊輕聲說:“今天太晚了,我們等周末。”
衛譯一看時間,都晚上十點多了,原來他們剛才不知不覺間竟然聊了這麽久。
行吧,他勉強接受這個理由,畢竟按照夏凌風說的晚上十點多就要睡覺。
關了燈以後,衛譯一時之間沒有睡意,就湊過去靠在夏凌風懷裡,呢喃著跟對方說:“忽然覺得我們之間還是可以有很多共同語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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