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夏凌風並沒有心情慶祝,但他還是問衛譯:“你想做什麽?”
衛譯想了下,回答:“我有點想喝酒。”
“那就喝吧。”
當晚下了晚自習,兩個人走到還沒關門的超市裡買了點啤酒,之後拎著啤酒回去。
他們各自拿了一瓶啤酒,衛譯直接仰頭灌。
他灌著灌著,忽然就哭了。
今天是夏凌風的生日,他其實想笑的,想給對方慶祝,但不知道怎麽的,一喝酒就控制不住了。
其實他真的很想哭,他好苦好苦,這段時間苦極了。
他一個男孩不應該這麽哭的,很丟人,但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夏凌風看到衛譯在哭,沉默片刻,沒有勸,隻繼續陪著對方喝酒。
喝到後面,衛譯好像是喝醉了,靠在夏凌風身上,喃喃低語著:“以後,就只有我們兩個了。”
夏凌風摟著他的肩膀,聲音極輕地應了一聲。
衛譯醉到站不起來,夏凌風扶他到沙發上躺著,擰了熱毛巾幫他擦臉,又把人半扶半抱著帶去床上,幫忙蓋好被子,站在床邊看了片刻,最終還是沒做別的,關上門離開。
也許是喝酒後哭出來的關系,自那以後衛譯的心情慢慢好了起來,雖然依舊是時不時會鑽牛角尖,會胡思亂想,但大部分時候都變得很正常,甚至還成長了些,看明白了從前很多他沒看明白的事情。
於是,補課這件事情仿佛又開始回到最初的狀態。
夏凌風認真地給衛譯講了一道題,之後問:“懂了麽?”
衛譯搖頭,表示自己不太明白。
夏凌風又講了一邊,還是不明白。
他控制不住有點暴躁了。
衛譯笑嘻嘻地說:“別氣,夏大學霸這麽好的涵養,不要為了這點小事生氣。”
夏凌風心說多好的涵養都受不了這個,但對著衛譯的笑臉,還是沒有直接去懟。
“我的成績也就這樣了。”衛譯一攤手,主動安慰夏凌風,“你也不用太費心,我現在雖然考不上什麽名校,但上個大專肯定沒問題。你能做到現在這樣我已經非常感激,我也認真在學,但是我真沒天賦,真不是那塊料。你還是多操心自己的學習,千萬別被我耽誤了你的成績。”
夏凌風閉了閉眼,繼續講。
又講了一會兒,衛譯實在是聽得很痛苦,就試著跟夏凌風聊天:“夏凌風,你知不知道你其實在長得很帥。”
衛譯說話的時候歪頭趴在桌子上,大眼睛一直看著夏凌風。
夏凌風覺得,衛譯總是頂著一張娃娃臉看著他,那麽認真,那麽專注,好像眼睛裡面只有他一個人。
有的時候夏凌風覺得,他看到衛譯的嘴唇時會有某些衝動。
這些衝動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的,但很快就如同野草一樣在他心裡面瘋長。
但每次這些衝動格外多時,都是他在給衛譯講題的時候。
這種時候他們往往挨得最近,他有的時候會很有那些衝動。
然而那些衝動在看到衛譯手邊的試卷、練習冊、課本時,就都沒有了。
他只要想起給衛譯講題的過程就會很暴躁,暴躁到他都不知道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可能也因為補習太消耗精力,主要是心累,兩個人都沒發生什麽。
每次補習完,衛譯默默地在收課本,夏凌風累得一句話都不想說。
衛譯收完課本之後認真地告訴夏凌風:“謝謝你。”
“嗯哼。”
夏凌風也覺得他是該被感謝,這麽辛苦的補習,有幾個人能堅持下來。
“不過千萬別因為給我補習耽誤了你學習。”衛譯第無數次這麽說,“我的成績也就這樣了,你……要考好,別愧對了你的狀元潛力。”
“我會安排好時間。”夏凌風回答,“不會耽誤什麽,而且你不要覺得你就這樣,大專跟大專也有區別,民辦的公辦的不同的專業,分數考得越高挑選余地越大。”
“好。”
衛譯不在這種事情上跟夏凌風爭辯,隻對方怎麽說他就怎麽應是。
高三下半學期後面的時間感覺像是被偷走了似的,不知道怎麽就都沒了。
一晃眼,他們就要上考場了。
高考的時候,縣城很多學校都會作為考點,考生原則上不會在本校考試,他們要去其他學校。
他們都沒有家人接送,就彼此一起,慢慢互相陪伴著走到考場。
他們的考場在同一個學校,不同的教室,約好了從考場出來之後在哪裡等著,再一起去吃飯,回去歇一會兒,下午再來。
短短兩天的高考一晃眼就結束了。
結束後他們誰都沒有提起考得怎麽樣這回事,既然考完了,他們又不能改變結果,就別想了。
不過剛考完出來的時候,夏凌風被學校老師叫走了,問他考得怎麽樣,夏凌風好像說了幾句,具體說了什麽他也沒問。
他就知道,考完了,輕松了,人生要進入新的一個階段。
被老師叫走的夏凌風很快就走回來,看到衛譯依舊站在他們約定好的樹下等著,過去說:“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高考完了,兩個人再也沒有複習和補習的壓力在,衛譯總覺得這個“走吧”好像跟往常都不一樣,他跟夏凌風一起走在縣城的街道上,看風景的心情都跟從前不同,輕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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