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趕到宿舍樓三樓時,他們看到了楊陽,只不過現在楊陽的情緒非常的低沉,他雙眼無神的坐在地上,手裡還拿著一部對講機,在他身前不遠處是兩具屍體。
顧喬走到那位穿著警服的警員旁邊,看到了他身上掛著的工作牌,他叫莫幸幸,顧喬看到上面寫著的入職時間,顧喬想,他應該是刑警隊裡最資深的一位警員了吧,顧喬認識松市刑警隊的隊長,看時間他幾乎是和他們隊長同時到的刑警隊,顧喬想,莫幸幸的名字之所以叫莫幸幸,是因為他父母想讓他這一輩子都幸運,幸福吧。
他單膝跪地,看著莫幸幸還睜著的雙眼,輕輕的把它撫上了,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跟著他們來的所有的刑警隊隊員們都把帽子摘了下來,深深的對著他鞠了一躬。
所有人的眼中都閃著淚光,可他們沒有哭,他們把所有的情緒都放在了這一鞠躬裡。
“我們一定會抓到凶手的。”顧喬輕輕的把手伸回來,緩緩的開口承諾道。
所有當警察的人,尤其是做刑警的人,都是極其偉大的人,他們在選擇當警察的時候,就已經選擇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們通常是拿著微薄的工資,做著最危險的工作,為的只是他們心中的那抹正義,即使為了他們所堅守的信仰犧牲性命他們也在所不辭。
“槍殺”再說出這話的時候,顧喬的時候指尖還在微微顫抖著,那裡還殘留著莫幸幸的體溫。
剛才那一聲槍響,眾人都已經聽到了,大家都是玩槍的,有誰聽不出來那是槍響。
顧喬垂著眸子繼續說道:“一槍斃命。”
他為譚禹赫擋過槍,但是他很幸運,他沒有死,可如今他親眼見到了剛才活生生的一名優秀的警察,下一秒就死在槍下的悲涼。
他是幸運的。
刑寒的眼圈也是紅紅的,但他知道現在不是他難過的時候,他只能逼迫自己冷靜:“去對面教學樓三樓,看看有沒有什麽槍支留下的痕跡。”
刑警隊的隊員們把帽子戴上後有條有序的去了男生宿舍對面的教學樓。
等刑警隊員們都已經下了樓的時候,顧喬走到了譚禹赫的面前,不顧還有刑寒在,直接就抱住了譚禹赫,譚禹赫也任由他抱著,兩個人的心裡都在想著同一個念頭:“幸好當初你沒事。”
刑寒也沒有去打擾他們,他徑直走向了坐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楊陽,楊陽此刻的雙眼正直直的望向遠處,看來是被嚇壞了。
就在刑寒馬上要靠近他的時候,他突然哭了,邊哭還邊抱著刑寒的小腿說著:“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殺我,我真的錯了,你別殺我,別殺我”
不管刑寒說什麽,楊陽的嘴裡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
顧喬和譚禹赫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譚禹赫走到楊陽面前,看著雙眼無神的樣子,皺了皺眉。
“怎麽樣?”顧喬問。
譚禹赫搖了搖頭:“他受到了重大刺激,你記不記得在榕城市紅衣女孩那起案子,就和那個女學生的情況一樣。”
顧喬當然記得那起案子,他記得那時候他和譚禹赫去宿舍找那個女孩的時候,那女孩嘴裡也是一直重複著一句話,現在看來,確實是和楊陽的狀態差不多。
片刻後,洪辰峰和刑警隊隊長帶著物證科痕跡科都來到了音大,刑警隊長季風和顧喬是舊相識,在顧喬口中了解到了莫幸幸的事以後,他眼圈瞬間就紅了起來,只不過他沒有哭。
刑警隊的其他隊員也回來了,但是他們在男生宿舍樓的對面的教室裡什麽都沒有找到,隻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還未消散的火藥味。
“子彈口徑6mm”洪辰峰小心翼翼的把子彈在莫幸幸的頭裡取出來:“符合87式自動步槍的子彈口徑。”
“步槍?”譚禹赫皺了皺眉:“步槍現在很少見了。”
洪辰峰點了點頭,把取出的子彈放回了密封袋裡。
“狼人殺這個遊戲,我玩過,其中有一個神是獵人,他有一條獵槍,如果他被投出局,他可以用槍帶走一個人。”顧喬說:“女巫可以用毒毒死一個人,安離是因為喝了化學物質重水死亡的,如果我沒猜錯,剛才被砍的那名學生就是獵人,而楊陽就是被獵人的槍殺死的,可沒想到,最後是……”
顧喬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後面想要說什麽。
“剛才莫幸幸讓我們去宿舍樓後面抓凶手,可為什麽凶手會出現在教學樓裡,凶手到底有幾個人?”刑寒提出了重點問題。
譚禹赫搖了搖頭:“現在凶手有幾個人不清楚,可如果凶手跑的夠快,在男生宿舍跑到教學樓也不是不可能,這兩個地點離的很近,我們當時都在往宿舍樓後面趕,肯定不會注意到他。”
最後的最後,大家還是沒有得到什麽肯定的答案。
在大部隊要回警局的時候,顧喬和譚禹赫還有刑寒被季風扣下了,陪他去喝酒。
到了飯店,季風剛喝了一口酒,眼淚就流了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跟顧喬三人說他和莫幸幸一起搭檔了很多年,他們一起破了很多案子,當天晚上一位優秀的警員殉了職,當天晚上壯的跟頭牛似的刑警隊長哭的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當天晚上是洪辰峰人生第一次驗一位警員的屍體,當天晚上一個音大的大學生被砍死了,當天晚上一個音大的大學生腦部受了重大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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