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立刻安靜了。
蔣序習以為常,扔下手機,扭頭去看池鉞。
“你呢池總監,想問什麽。”蔣序聲音懶洋洋的,挑起眼瞅著池鉞。“別憋著了。”
池鉞問:“也是1000元1小時?”
蔣序反應了幾秒,眼裡壓不住笑,很大方地回答:“看在送我回去的份上,給你打折。”
笑意在池鉞臉上浮現,又飛快隱去。他輕聲開口:“剛才薑顯說的坦白是指什麽?”
蔣序猜到他要問這個,想了一會兒措辭,才開口回答。
“就是我畢業之後,我爸媽看我單身,一直想給我介紹相親對象。”
“剛開始是找借口拒絕,工作忙啊距離遠啊什麽的。後來覺得總是找理由也挺累的——他們也累,我也累。乾脆就趁著回家的時候坦白了。”
池鉞安靜地聽著,蔣序聲音很淡定。
“和我爸媽說我其實喜歡男的。”
片刻之後,池鉞聲音微啞:“然後呢?”
蔣序察覺出他的緊張,反而笑了。
“然後他倆估計被我嚇到了。我爸倒還好,我媽生了幾天氣——不過也沒幾天,她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說得輕描淡寫,隱去了當時諸多的拉扯,交談,沉默。以及許亭柔氣得小半年沒和自己說過話,也不接自己電話,最後在蔣正華的努力調和下,一家人還是因為愛而低頭。
但池鉞並非想象不出來,他安靜了很久。車駛進小區,拐過一個路口,穩穩停在兩棵香樟樹下。
第二天要上班,池鉞要回自己住的地方。蔣序解開安全帶,扭頭對著駕駛位上的人說“路上小心。”
這聽起來是一句道別,他的手放在車門上,卻沒有打開。池鉞反而率先開了車門,說:“送你上去。”
這時候天剛剛擦黑,樓層也不高,不知道有什麽非送不可的理由,但是蔣序沒有反駁,兩人進了電梯,上了樓。到家門口,轉頭看池鉞。
樓道裡安靜無聲,兩人間隔半米,目光交錯之間,池鉞突然開口,聲音在空曠的樓道裡低沉清晰:“下周我可能要出趟差,去杭州,剛好池芮芮也要放假了,帶她一起回申城。”
池芮芮在杭州的畫室集訓備考,之前池鉞說過。蔣序“哦”了一聲,忍不住問:“多久啊?”
“四五天吧。”
一周時間,那時候蔣序剛好放假回寧城,兩人下次見面估計要等春節假期結束。
蔣序心裡有點失望,面上還不顯,裝作若無其事地去看池鉞,想要說一句“年後見。”
還沒說出口,他觸到池鉞的目光。
對方眼裡的情緒濃鬱得化不開,蔣序直勾勾地望進去,隻覺得頭暈目眩,吐露出一句“你谘詢費還沒給我。”
池鉞音色沉沉,聽起來有點蠱惑人心:“怎麽支付,蔣律師?”
蔣序望著池鉞,不說話了。
寂靜之中,池鉞上前一步,蔣序下意識後退一步,抵到了門上。
池鉞步步緊逼,跟著上前,一隻手順著蔣序的後腦杓拂過去,落在後頸。蔣序昂起頭,一隻手拉著池鉞的大衣衣襟輕輕往下拽,迫使對方低頭。
池鉞由著他往下拉,俯身將吻落在蔣序唇上,一點一點含舔廝磨。蔣序呼吸急促,抓著池鉞衣服的手軟綿綿的,嘴也微微張開,想要喘氣。
池鉞頂開他的唇齒往裡探,兩人的呼吸與舌尖糾纏在一起,水淋淋的,讓蔣序無意識地吞咽。他渾身發軟,手終於松開了池鉞的衣服,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索性也和池鉞一樣,伸手勾住對方的脖子,緊緊貼在一起。
池鉞一隻手捏著蔣序的後頸,一隻手攬著對方的腰不讓他往下滑,聽見蔣序的喘息一聲接著一聲,帶著一點難耐的哼哼。
眼見蔣序真的快要站不住了,池鉞終於退了出來,安撫似的一點一點、細細密密吻著對方的嘴角,喉結,脖子。在腰間的手滑過蔣序腰腹,滑過不可言說的某個部位,最後停在蔣序的包裡,池鉞伸進去,摸出來一支黑色的打火機。
他聲音沙啞,帶著喘:“沒收了。”
蔣序:“……”
果然是風水輪流轉。蔣序有點想抗議,但池鉞又靠過來,溫柔地吮吸著蔣序的嘴角,低聲道:“下次給你帶糖。”
蔣序瞬間沒了脾氣,他眨眨有些潮濕的眼睛,回應對方的吻。
……
蔣序洗了澡,裹著浴袍在鏡子面前發呆。
鏡子裡那個人嘴唇很紅,有點腫。脖子上留著各種痕跡,被浴室裡的水汽一熏,顯得更加明顯。
始作俑者已經走了,明天還要去律所,蔣序思考自己有沒有高領到能把痕跡全部遮住的衣服,想來想去覺得煩死了,在心裡罵一遍池鉞得寸進尺,又罵一遍自己心智不堅。
再抬眼,鏡子裡的人眼睛亮晶晶的,明明藏著笑。
“……”蔣序扭過頭,自欺欺人,不去看鏡子裡的自己。
第二天早上9點,蔣大律師準時出現在律所打卡上班,依舊身高腿長玉樹臨風,還圍了一條灰黑色的棋盤格圍巾,配上同色系的衣著,精英感拉滿。
饒是何巍見慣了自己的帶教,還是忍不住多花癡了幾眼。
進出了辦公室幾次,花癡的心逐漸被疑惑取代。何巍看了眼辦公室裡勤勤懇懇工作的空調,又看了眼蔣律進了門就沒摘過的圍巾,終於忍不住問:“蔣律,你不熱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