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一看見車影子就開始站起來狂搖尾巴,旁邊老太太帶著碎花小帽,乾瘦卻精力十足,看到蔣序下車,頓時笑得牙不見眼。
“哎喲,又長高了。”
“還差五厘米就一米八。”蔣序笑嘻嘻的回答,衝過去親昵的抱了一下老人家,摟著她往屋裡走,小白繞著兩個人撒歡。
“我外公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後院,給燉殺鴨子去了。讀書多累啊,可得好好補一補。”外婆反握住蔣序,常年乾農活的手溫暖有勁。
“明天跟我去趕集,給你買松花團子。”
蔣序一回家,家裡的雞鴨鵝全遭殃,後面的許亭柔忍不住念叨:“還沒到家呢湯就燉上了,你就慣著他吧。”
老太太隻當聽不見自己女兒的話,蔣序笑眯眯的哄老人家開心:“好啊,你趕集我拎東西。”
雖然蔣序一年隻回來兩三次,但架不住他性格好且自來熟,上山挖筍下河摸魚,總有人來家門口叫他。加上許亭柔每天指使他幫忙打掃衛生收拾房間,他反而比在寧城還要更忙一些。
但他還是會想起池鉞。
在老家外婆不準許亭柔叫蔣序早起,由著他睡到自然醒。早上蔣序睜開眼摸到手機,10點,池鉞應該起床了,估計在陪著池芮芮。
吃過午飯,有人來叫他一起去山上折梅花,他看著漫山遍野的粉白色,想池鉞這個時候估計在看書。
晚上吃完晚飯,他陪外公外婆看電視,時間指向九點,外婆怕他餓,給他煮了米酒圓子。蔣序一杓一杓吃著,想池鉞現在應該已經上班了,也不知道三個小時會不會餓。
我靠,我實在太喜歡池鉞了。蔣序想,要是他生日那天是為了拒絕我的表白怎麽辦。
在揍池鉞一頓和這輩子都不見他之間猶豫了一下,蔣序最終選擇了那自己接著努努力。
除夕當天,nobody依舊營業,池鉞陪著徐嬋和池芮芮吃了年夜飯,照例去上班。
葉老板大張旗鼓準備了除夕夜活動,整個酒吧貼了窗花和福字,每張桌子都塞了紅包。這樣闔家團圓的日子,來酒吧的人居然也挺多,所有桌子全部坐滿,氣氛異常熱烈。
12點,葉老板上台拿起話筒,讓員工給在場所有人包括池鉞倒了一杯金湯力。
她前幾天把頭髮染成了火焰紅,說是算過了塔羅牌,這樣子新年生意會紅紅火火。靈不靈驗還沒看出來,醒目倒是挺醒目,瞬間成了全場的焦點。
現在她明顯有點醉了,舉起手中的杯子,聲音響徹整個酒吧。
“各位,這杯我請!大家一起舉杯,迎接新的一年!”
尖叫和歡呼聲瞬間響徹雲霄,葉老板回頭,杯子和池鉞手裡的酒杯狠狠一撞,豪邁喊道:“幹了!然後幫我伴奏一曲《難忘今宵》!”
池鉞:“……”
見池鉞沒動,眼前的人後知後覺:“哦,有點難是吧,那就來首《乾杯》!”
池鉞隻得將酒一飲而盡,拿起吉他幫她伴奏,等一首歌結束,葉老板在歡呼與鼓掌聲中心滿意足地鞠躬,池鉞終於離場,回到員工休息室穿上外套,開門就撞見一頭火紅的卷發。
“喲,還以為你走了。”
葉老板彈了下煙灰,她衝著池鉞道:“明天到初三都休息,2月15號上班。工資明天發給你,今天的按三倍算。”
池鉞點點頭,說了句“謝謝。”
房間盡頭有人在喊老板,葉老板急匆匆揮揮手:“行了,趕緊回去吧,記得大年初一給我拜年祝我發財。”
出了酒吧,池鉞拿出手機,才發現蔣序在12點給他發了消息。
第一條是“新年快樂!”
第二條是“下班了嗎?”
零點零分,一看就知道是卡著點發的。
池鉞看了一眼時間,現在距離這條消息已經過去了20分鍾。脫離了酒吧嘈雜的環境,四周萬籟俱寂,零點的鍾聲早已經響過。
池鉞猶豫了一下,不太確定蔣序是不是已經睡了。
但他還是回復了一句“剛下班。”猶豫著要不要解釋一下剛才自己沒來得及看手機。
下一秒,蔣序的微信電話立刻打了過來。
池鉞頓了一下,點了接通。電話那頭蔣序的聲音刻意壓得很低,悶悶的,像是躲在被子裡。
“今天下班好晚。”
“人有點多。”
池鉞解釋完,問,“怎麽還不睡?”
蔣序不好意思說在等池鉞的回復,顧左右而言他:“你明天放假了吧,好好休息。”
“好。”
電話裡暫時安靜了片刻。
今夜沒有月亮,路燈下路邊樹影交錯,不遠處的跨江大橋燈光如晝。池鉞聽見蔣序的聲音傳來,聽不出有一點不開心,反而生出了一點朦朧不清的纏綿。
“你還沒祝我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蔣序。”池鉞放緩了語調,“希望你天天開心。”
2月13號的早上,池鉞離開家,來到高鐵站。
他對徐嬋的解釋是接了個舞台伴奏的兼職,有點麻煩。
他以前也接過這種兼職,徐嬋雖然有點疑惑什麽樂隊現在這個時間有演出,但還是對自己的兒子深信不疑,讓他注意安全。
寧城到紹江接近五個小時的路程,大年初二,高鐵上沒什麽人,池鉞坐定點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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