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場兩邊倒是有觀眾席,但大下午沒幾個觀眾,只有傳球的呼喊,奔跑的聲音和射門時的喝彩。
一群人上下半場要踢滿,中間就休息了半小時喝了喝水,就算是青春少年也夠吃力的。中場休息的時候薑顯給所有人在販售機上買了水,挨個問要喝什麽。
這種持續性的高強度運動下飲料不解渴,所有人都選了礦泉水。直到問到蔣序這兒,他還沒說話,薑顯直接給他選了瓶蘇打水。
蘇打水貴一塊錢,包裝也不一樣,立刻被人發現並玩笑:“搞區別對待啊薑顯,什麽意思!”
薑顯把水遞給蔣序,也不說為什麽,轉頭回答:“叫聲哥哥也給你買。”
一時間球場上哥哥聲此起彼伏,一個叫得比一個雄壯,整得跟三國演義似的,倒沒人關注為什麽單獨給蔣序買的水不一樣了。
蔣序握著那瓶有點冰的蘇打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蔣序喝飲料,喝奶茶,有時候被身為醫生的許亭柔教育了,就改喝蘇打水,薄荷水,甚至跟著他爸喝茶——反正不喝沒味道的白水。
這習慣不是什麽大毛病,但說出來別人聽著難免覺得有點矯情,所以薑顯雖然知道,卻沒有說。
蔣序喝完水擰上蓋子,忽然覺得蘇打水其實也沒什麽味道。
下半場蔣序已經感覺有點吃力了,更多的人體能已經跟不上了。踢到一半,喬合一過人傳球,跑了一段就有點不行了,幾步把球傳了出去,同時大喊了一聲:“蔣序!”
這一球速度太快,角度也有些刁鑽,蔣序想也不想撲過去接,結果對方對面有人想去攔球,一個沒刹住,重重撞到了蔣序身上,蔣序直接摔了出去。
這下摔得挺狠,一群人立刻氣喘籲籲往這跑,急著把人扶起來。
“我靠,沒事吧!”
撞人的人是薑顯初中同學,連忙去扶人,慌張得不停複讀:“我靠我靠,我的我的。”
蔣序跟他還算熟,立刻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想翻身站起來,薑顯攔住他,先去看他哪裡有沒有受傷。
其他倒是沒事,就是膝蓋蹭傷了巴掌大一塊,出血了,看起來有點嚇人。蔣序試著站起來走了走,有點疼,但是沒到忍受不了的程度。
“就是擦傷,沒事。”
“還是去看看吧。”薑顯皺著眉,“看起來會腫,別弄到骨頭了。”
球場上磕磕碰碰很常見,這傷也不嚴重。蔣序第一反應想說不用,但他猶豫了一下,改口說:“那你們踢吧,我去趟醫院。”
薑顯反問:“你自己?”
他看起來有點不太同意,蔣序搶在他前面開口:“這麽多人呢,總不能都跟我去醫院吧。現在估計——”
他下意識摸兜,發現手機放在書包裡了,又轉而看了看玻璃窗外的天色。
“估計四點多了,你不是還要帶人去吃飯嘛。”
喬合一立刻在旁邊搭腔“我陪你去,再送你回家。”
蔣序在他背上一拍:“從我家到你家橫跨半個區了,不夠你跑的。”
喬合一:“那——”
他本來想說那我可以打車,但蔣序看了他一眼,喬合一對上眼神,立刻改口:“那你自己小心。”
撞到蔣序的哥們一直在道歉,說承擔醫藥費什麽的,也被他擺手拒絕,輕描淡寫:“踢個球的事。”
蔣序坐在球場邊換好鞋,薑顯不再勸,開口道:“行吧,你去完醫院了發消息和我說一聲。”
“知道。”
蔣序穿好鞋拎起書包,拉開書包拉鏈把裡面的書都掏了出來,拍到憂心忡忡的喬合一胸口。
“暑假作業。”
“臥槽。”
喬合一接住作業,盯著蔣序的眼神都變了,從擔心變成了感動和敬佩,喃喃道:“公若不棄,布願拜為義父。”
“免了吧奉先。”蔣序又轉頭看著薑顯。
“送我出去打個車?”他說。
“行。”薑顯愣了一秒,立刻把蔣序的書包拎過來。
喬合一原本想送蔣序出去,但蔣序叫完薑顯他就明白了,立刻後退兩步讓開空間:“那你們去。”
蔣序預估得差不多,確實已經四點鍾了。薑顯背著他的書包送他到路邊,又跟他確認一遍:“真不用我陪你去醫院?”
“真不用。”
頭頂的梧桐樹枝繁葉茂,兩個人站在樹下,旁邊是深藍色的道路指示牌。蔣序把書包從薑顯手裡接過來,拉開拉鏈。
“生日禮物。”蔣序說,手裡是那個六階魔方。
薑顯有些驚訝地挑眉,從蔣序手裡接過魔方。
“謝了——什麽時候買的?”
“上學期,玩了幾次。”蔣序說。
“我說呢。”薑顯忍不住笑了,“不想玩了所以送給我是吧。”
“就玩了幾次。”
蔣序也笑:“我之前老看你玩魔方,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三階到四五六階。我就覺得魔方真的這麽有意思嗎,能讓你這麽喜歡。我就想買一個試試,會不會也喜歡上玩魔方。”
一群小朋友從體育中心出來了,看起來是來游泳的,頭髮還有點濕,嘻嘻哈哈打鬧著穿過兩人。
“我試了很久,還專門學過公式,結果發覺自己真的一點天分都沒有。這個——”蔣序指了指薑顯手裡的魔方,“對你來說是休閑益智小遊戲,對我來說就是換了一種方式做數學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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