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鉞望著他,問:“很長時間是多久?”
從十七八歲到七八十歲,時間的流失不會間斷,歲月漫長仿佛沒有窮期。感情像是從誕生就注定走向消逝的過程,他好奇蔣序所說的“很長”,到底以什麽為期限。
蔣序安靜了一會兒,回答他。
“等到他和我分開,說不喜歡我的時候。”
“在這之前,我肯定會一直喜歡他。”
他語氣淡然,卻又說得那麽篤定,池鉞在路燈下看著他。
蔣序的喜歡和他的靈魂一樣,永遠熱烈,永遠心動,永遠青春。
許久之後,池鉞忽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個:“好。”
很久之後,蔣序才明白這個“好”的意思。
那個晚上,池鉞和說這樣的話的人相隔只有三十厘米。在這麽近的距離裡,他仿佛覺得這樣的人,這樣的喜歡,他至少有一點資格,能夠觸碰到了。
第33章 跑調
蔣序總算沒辜負周芝白的耳提面命,年級排名往前竄了一大截,從上學期的五十名竄回了二十七,也算不辱使命。周芝白暫時放過了他,鼓勵了一句“繼續保持。”
更引人注目的是轉學過來沒多久的池鉞。
這次月考,池鉞在年級裡小小的出了兩次名。
第一次是在月考時,在最後一個考場和人差點動起手,被年級主任老高當場逮住。
第二次是出月考成績時,班級排名第九,年級排名第三十,直接實現了倒數第一考場到第一考場的連跳,速度堪比火箭。
用周芝白的評價就是:“從天而降拯救了上學期差的那兩分班級平均分。”
從天而降的池鉞同學因為座位輪換,這半個月都坐在靠門口的第一排,接受門口各種路過的同學有意無意地偷瞄和打量,其中最多的還是成群結伴的女生。
池鉞仿佛沒看見,別人紛紛擾擾,他自巍然不動,出了別人搭話時會回答,很少有主動開口的時候。
除了每天晚上晚自習放學,他背上書包站在門口,等著最後一排的蔣序收拾好東西竄過來,輕輕拍一下他的背。
“走了。”
兩個人便在夜色裡,踩著一地的路燈往家裡走。
寧城最後的秋暑在這樣的奔波裡終於落下帷幕,再一次月考後,蔣序校服裡的短袖換成了薄薄的毛衣。
池鉞的成績依然穩在前列,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只有看到成績單的時候喬合一和鍾天瑞抱頭假哭,指著蔣序和池鉞成績和長相都不給廣大男同學活路,自己坐在他們旁邊壓力真的好大。
池鉞這時候通常隻掃他們一眼,並不說話。前面的蔣序一把攬過喬合一的脖子阻止他胡說:“少裝!”
喬合一順勢靠在蔣序身上叫屈:“我才沒裝,不信你自己去看校園牆,全是打聽你們倆的!早上還有理科班的女生問我池鉞有沒有喜歡的人呢?!”
蔣序聞言去瞅池鉞,池鉞看了一眼喬合一,目光左移,落到了蔣序身上。
蔣序心跳一滯,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靠著蔣序的喬合一對兩人的對視毫無察覺,嘴上還在喋喋不休:“我說我怎麽知道,要不你自己去問他!”
池鉞總算移開目光,淡淡道:“不要。”
喬合一聞言從蔣序身上爬起來,回頭衝著池鉞道:“是吧,我就和她們說,你一看就是要好好學習的人,怎麽會拘泥於兒女情長。”
他說完他轉頭告訴蔣序:“還有你,我也是這麽和她們說的。”
蔣序抓住重點:“她們?”
喬合一 一臉嬌羞:“每次其他班女生跟我打聽你們倆,都會給我帶小零食誒——主要還是我樂於助人,別人問我也不好意思不回答。”
蔣序:“……”
他重新一把攬住喬合一脖子往下壓:“好啊,你這個禁不住誘惑的叛徒!”
喬合一拚命掙扎:“我又沒說什麽隱私——誒誒誒,痛——好好好我錯了!”
兩個人鬧做一團,喬合一整個人都被壓在了蔣序的腿上,看起來就像是抱在一起。後面的池鉞皺了皺眉,看了眼窗外,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喬合一的凳子。
蔣序也感覺到了,暫停打鬧,一頭霧水回頭去看池鉞。池鉞淡淡提醒:“班主任來了。”
周芝白果然踏著高跟鞋進來了,蔣序連忙松開喬合一,兩人手忙腳亂的坐好,順手理了理校服。
周芝白沒看他們,敲敲黑板示意所有人安靜。
“晚上語文老師有事,自習和我的換一下。”
一群人乖乖把語文課本收下去,換成英語,周芝白卻不急著上課,繼續往下說。
“還有,這個月25號是學校百年校慶,學校要求高一高二每個班都要出一個節目,文藝委員。”
第三排的小姑娘脆生生答了個道。
“你來負責出個節目,最好參與的人多一點,讓大家都有參與感。班上其他同學積極配合排練,有任何困難找我說。”
喬合一用氣聲道:“上課摧殘我們的靈魂,校慶還要摧殘我們的身體……”
“喬合一。”周芝白立刻接上,“說什麽呢,大聲點。”
喬合一站起來,緊急變臉:“我說我們學校終於是百年名校了,我以母校為榮。”
周芝白衝他露出一個微笑,笑得喬合一心裡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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