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著身邊人介紹池鉞他們:“兩位以前認識的小朋友,帥吧。”
蔣序看過去,兩個男人個子很高,一個臉上帶著笑意,估計三十來歲,目光溫和。另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站在前一位身後,眉眼凌厲,臉上沒什麽表情。
上一首完畢,駐唱的女生已經唱到了《錯位時空》。音樂聲裡,前一位對著池鉞和蔣序略一點頭,笑意淺淺:“江知津。”
旁邊的人雖然不帶笑,但還是跟著禮節性頷首:“方頡。”
池鉞和蔣序禮貌回以自我介紹。葉老板作為介紹人,先抽出煙準備發放。
四人紛紛予以回應,有人說不抽,有人說戒了。
葉老板:“……”
好麻煩的四個男的,她翻了個白眼,又把煙收回去了。
畢竟有正事,幾人客套了幾句又暫別,三人往辦公室走,兩人繼續坐下喝酒。
聽到nobody要轉讓,蔣序莫名有些悵然。好像那些夜裡偷跑出來,在台下看著池鉞唱歌的歲月跟著酒吧被掛牌出售,消散無痕。
紅酒已經送到,一口下去唇齒生香。蔣序想起那把自己送給池鉞的吉他被對方安放在櫃子裡,忍不住問:“你後來還彈吉他嗎?”
果然,池鉞回答:“大學時做過幾次兼職,畢業後就很少了。”
蔣序“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被命運的洪流推著走,對方已經不是少年時,因為自己唱歌跑調參加原本不想參加的校慶,也沒有閑暇在某個落雨的日子,為一個人彈一首《一生所愛》。
一曲結束,中場休息時間,酒吧裡放著柔和的音樂,池鉞看他一眼,突然問:“你想聽嗎?”
蔣序一愣,抬眼看他。池鉞站起身,解下手表放到桌上,語氣平靜,帶著一絲歉然:“可能彈得不好。”
蔣序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穿過人群走向駐唱台,偏頭和台上休息的女生說話。
他握著杯子的手收緊,心臟狂跳,眼睜睜看著池鉞坐上駐唱的位置,拿起吉他,調整話筒。
他看起來的確很久沒有彈過吉他,先試了一下音準。吉他聲響,酒吧裡的目光一半都投了過去
沒有開場白,試音結束,他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再撥動琴弦,短短幾秒,音符從生澀逐漸變得流暢。
同樣的酒吧,同樣的位置,跨過悠長的歲月,他和當年一樣,為蔣序彈一首《A Thousand Years》。
蔣序望著台上,很多年前那個夜晚的心動如同浪潮奔湧而至,讓他口乾舌燥,只有心口像是被雨淋濕,一晃就要溢出水來。
時隔多年,他們終於明白歌詞的意思。
nobody不會在了,當年的歲月也不在了,但是愛永遠在。
一曲結束,歡呼聲裡,池鉞眉眼低垂,語氣平和,說當初蔣序沒有說出口的話。
“送給我男朋友。”
掌聲更大了,尖叫聲四起。在這樣的嘈雜裡,蔣序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和少年時一樣。
下了台,酒吧裡熱鬧非凡,各種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池鉞回到蔣序身邊牽著他往外走,蔣序跟著他一路出了門。
外面夜色濃重,路邊樹木垂首,一片寂靜。兩人速度變慢,蔣序怔怔望著池鉞,聲音有點啞。
“我還以為你不會彈了。”
池鉞坦白:“確實彈錯了幾個音,沒當時好。”
蔣序對音樂的敏銳度和當初一樣糟糕,根本沒聽出來。他望著池鉞,思緒發昏,語氣很輕,目光澄澈,又帶著纏綿。
“當時你彈完也下台帶我走了。”
池鉞看他,蔣序接著說。
“帶我去了員工休息室。”
池鉞目光深沉,喉結滾動了一下:“然後呢?”
不知道醉人的是剛才的酒還是現在的夜,亦或是池鉞此刻如海潮一般的目光。
蔣序頂著這樣的目光,不怕死地輕聲回答:“然後我們接吻了。”
池鉞的酒店訂在市中心,他昨夜凌晨才到,今天又去了蔣序家裡,行李箱放在桌前,很多東西來不及安頓。
幸好酒店服務到位,房間整潔,歸置仔細,床頭還貼心預備了情侶入住時可能需要的物品。
月光和他們一起落在床上,像是落在雲端。池鉞的右手扶住蔣序的腰,左手指尖從額頭滑下去,落到蔣序唇齒間,輕輕撥弄。蔣序眼裡氤氳,朦朧中看見他無名指上的傷,橫在自己眼前。
蔣序著魔了,像是覺得疼,伸出舌尖,試探著舔了一下。
池鉞的動作微頓,下一秒直接按住蔣序的臉側,俯身吻了下來。
潮濕的呼吸和悶哼融化著填滿房間,輕柔的吻從鎖骨落到手腕,又落到骨骼分明的腳踝,起伏著開出一個接一個吻痕,像是新芽初綻。
遠處的海夜裡漲潮,波濤安靜又洶湧,仿佛要淹沒月亮。窗外是寧城永遠不變的香樟樹,有風輕輕晃動著葉子,蜷縮著又舒展開,帶來如期而至,盛放的春。
它們靜默著,允許一切發生。
第77章 銀行卡
蔣序在睡夢中翻了個身,旁邊沒有人。
他稍微清醒了點,睜開眼睛,酒店裡厚重的窗簾依舊拉著,看不出來什麽時間了,浴室裡傳來朦朧的水聲。
從凌亂的床上爬起來,蔣序還是有些困。腰間酸軟,他閉著眼睛緩了十幾秒,掀開被子赤腳踩在柔軟的毛毯上,憑著直覺往浴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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