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別讓趙叔等太久芳姨。”
門關上,猶如打開了抽氣泵,沈桂舟感覺胸腔裡的空氣都被抽走了大半。
張佑年沒看他,自顧自地動著筷子。
安靜點也好。
他中午沒吃多少,沈桂舟捂了捂發餓的肚子,拿起了筷子,沉默地吃著飯。
這份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張佑年開口了。
“還以為你有長進了,自己剪的繩子,沒想到還得別人幫你剪。”
沈桂舟拿筷子的手一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張佑年綁他就只是想看他會不會自己找東西剪開?
“你果然不會成為沈時疏。”
張佑年看了他一眼,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拿起碗筷走近廚房,倒乾淨殘渣後扔進洗碗機裡。
“沈桂舟,”張佑年在餐桌前停下,垂眸看他,“別試探我的底線。”
張佑年沒有點名,但他卻聽懂了。
這是在警告他別再想著嘗試聯系紀忱呢。
沈桂舟艱澀地咽了口唾沫,拿起手機打字:“阿雅怎麽樣了?”
“脫離危險了,還得在ICU裡待幾天,想去看她?”
“我想去。”
“然後又偷偷聯系紀忱帶你逃走?”
“……”
沈桂舟沒有說話,張佑年重新拉開椅子在餐桌邊坐下
手機鈴聲不適地響起,張佑年笑了聲,接起電話轉身走向客廳。
沈桂舟收回余光,拿著筷子繼續吃飯。
“什麽,你再說一遍?”張佑年冷聲,連帶著沈桂舟夾菜的動作也頓了頓,僵著背不動。
“嘖,真會挑時機,”張佑年低聲罵了句,“知道了,我現在過去,別和他們說太多。”
步伐聲匆忙起來,張佑年邁著步子走到他身後,一把伸手拿過放在大理石餐桌上沒來得及收好的鑰匙,拿起剛放下不久的包,套上西裝外套準備出門。
末了突然回過頭來看他:“你倒是和紀忱一起策劃了一出好戲,我回來再來和你算帳。”
“我沒有聯系他。”沈桂舟顫著手打字。
張佑年聞言,穿鞋的動作一頓,眸色凜冽,“醫院開的單子不是你泄露的?”
“什麽單?”
“張建鄴的病歷。”
張建鄴,張佑年的父親,也是資助他的“好心人”。
這個名字猶如暗處叢生的藤蔓,拽著沈桂舟整個人怔在原地,指腹遲遲點不到手機屏幕。
張佑年微眯起眼,不顧芳姨剛把地拖完,穿著皮鞋便踩著朝他走來,眼底好像有一份欣喜。
他說:“你怕他?”
第22章 “等我回來慢慢和你算”
張佑年離他越來越近,沈桂舟的手輕攀上椅背,想要往後退兩步,椅子本來就重,還卡著桌角,挪不動一點。
“三年前我就很好奇了,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除去你來這裡一開始打了照面,其余的呢?”
沈桂舟搖頭比手語:“沒有。”
“沒有反應這麽大。”張佑年壓根不信。
但他真的沒有印象,隻記得張建鄴資助過他上大學,給過他一本筆記本,笑得一臉欣慰地誇他:“挺爭氣的,考上了個好學校。”
他那時候不害怕,可他現在害怕,為什麽。
沈桂舟好像滯住了,神色迷茫,好像周圍的環境一瞬間都變得緩慢,時間也不流動了,他的指尖不受控地顫著,他抬起另一隻手按下,卻無濟於事,什麽都慢下來了,除了他的腦袋,好像有一根線,拉著他沿著時間,一點一點地往過去侵蝕。
“怎麽了。”張佑年眉毛擰起,單手撐上餐桌,用另一隻手握著沈桂舟的肩膀晃了晃。
沈桂舟還是一臉迷茫。
張建鄴打開了這間別墅的門,張建鄴拉著他聊天,張建鄴……
“沈桂舟!”張佑年大聲喊了一句,沈桂舟一嚇,回過神來,緩了好一陣,才輕輕抬起頭看他。
張佑年沉著臉問:“你想到了什麽?”
“沒有。”沈桂舟打手語。
“張建鄴的病歷是你偷的吧?”
話題轉得有些過快了,沈桂舟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從一開始,他們就只是在爭執這個話題。
“不是我。”
“那為什麽紀忱手上會有張建鄴的病歷。”
“我不知道。”那份病歷上面貼了金嗎,這麽金貴。
“那你知道紀忱利用了你嗎?”
沈桂舟一愣。
“什麽意思?”
“哦?”張佑年笑,“看來紀忱連你都瞞著。”
張佑年起了身,方才還笑著的神情一瞬間變得清明,盯著他道:“張建鄴被下了病危通知,紀忱他爸想趁機收購祥聯,現在董事會都知道張建鄴活不久了,拿手裡的股份和我叫板,正中紀忱下懷。”
張建鄴病危了?上次在KTV不還給張佑年打了電話,還有什麽祥聯,什麽正中紀忱下懷。沈桂舟沒聽明白。
似乎是臉上的迷茫外露得明顯,張佑年不耐煩地“嘖”了聲,解釋:“祥聯是張建鄴的企業,簡單來說,紀忱用你吸引我的注意,暗地搞小動作要收購我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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