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沒想到。”沈桂舟沒印象,胡亂瞎扯。
他開始思考另一件事——他和紀忱的關系何去何從。
若要他持續同紀忱保持情侶關系,那總歸有一日,紀忱會向他索要更進一步的愛。可他給不出,至少現在給不出。
紀忱很細致,出門總會給喉嚨不好的他帶水,下車擔心他磕碰用手幫他墊著,知道他腿腳不便,總是下意識地往有得歇息的地方走,時常停下來問他:“需要坐一會兒嗎?”
每一件事都做得細致不可挑剔,可他的心臟很平穩,沒感受到一絲波瀾。他好像真的對紀忱沒感覺。
臨走出影院門,售票員叫住了他們,遞給他們一束玫瑰花,說他們是今天第1520位顧客,有特殊福利。
沈桂舟眉梢蕩開笑意,朝售票員道謝,小心翼翼地接過那束包裝精美的紅色玫瑰花,一條項鏈跟著掉下來,虛空垂著,沈桂舟一愣,看向售貨員。
售貨員也一愣,似乎沒想到下面還掛著一條項鏈,急中生智胡謅亂說:“特殊福利中的隱藏福利,你們運氣真好。”
他的心跳得很快,卻不是因為這條項鏈。沈桂舟想,他應該很愛花。
紀忱看著那束玫瑰花,又順著看向那條熟悉的項鏈,眼眸一瞬凌厲,轉而柔和,沉默地笑了笑,對沈桂舟說:“走吧,很晚了,該回家了。”
見兩人離開,售票員有些難為情地攥著口袋裡的辛苦錢,往雜物間敲了敲門,說:“先生,按您說的給了。”
雜物間門縫開得大了些,張佑年從裡面走出來,手臂上稀稀疏疏地爬滿了小紅點,他抓了幾下,隻覺得痛癢難耐。
“謝謝。”得抓緊回去抹藥膏。
“您這手是怎麽了?”
“沒事,花粉過敏。”
“這錢還是還給您吧,您拿著去醫院看看,剛剛就當是我幫您轉交了。”
“不用了,你收著。”張佑年推開售票員的手往外走,給趙叔打電話。
剩下售票員杵在原地拿著那一千塊怔愣。
花粉過敏也要送花,還是送給別人的男朋友,幫忙送花給一千,出手這麽闊綽,總不至於當小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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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忱不在的時候,林小宜按過好幾回門鈴,沈桂舟一見是林小宜,便不開門了。直到有一回,他下樓丟垃圾,被林小宜逮個正著。
“桂舟,我媽媽寄多了粽子,給你幾個,”林小宜用箱子卡著門,不讓他關,“我媽親手包的,可好吃了。”
他抵著門,關不上,松手去拿手機,林小宜肯定趁機溜進來了。
沒辦法,沈桂舟歎了口氣,松開手,走回客廳拿手機。
林小宜果然溜了進來,把一小箱粽子放在玄關櫃子上,一拍:“裡頭有十個,吃不完記得放冰箱,現包的放不了久,頂多存個三五天。”
“謝謝。”沈桂舟先道謝,再趕人,“您這是私闖民宅。”
“周圍送一圈了,就你沒給我開門,再不闖,粽子都要壞了。”林小宜反倒埋怨起他來。
沈桂舟無話可說。
“再說了,這裡面還有給紀忱的份,沒想挑撥你倆離間。”只是想幫你脫離虎口,林小宜想。
似是這一番話起了作用,沈桂舟沒再逐客,打字讓林小宜等等,便回了房間,過會兒拿著一盒進口茶葉、一盒巧克力和一大袋手工雪花酥遞給她。
“給你和阿姨,謝謝阿姨的粽子。”盡管離端午節還有個十天半月的。
“歌帝梵,我愛吃這個!”林小宜認出巧克力牌子,沈桂舟不認得,只知道牌子很貴,是紀忱的父親寄過來的,一次寄了一大箱。
紀忱不吃,全數給他,讓他吃不完就分給鄰裡。
果真是大小姐。沈桂舟想。
“雪花酥,是你自己做的?”林小宜問。
沈桂舟點頭,補充,“你如果擔心不衛生的話,也不用勉強收下,回頭我換成其他的給你。”
大小姐應該不吃手工製作的東西,衛生沒保障,打完字,沈桂舟就要從林小宜手上把雪花酥拿走。
“誒誒誒誒誒,給了我了還要拿回去啊?”林小宜不讓他拿,“我沒那麽講究。”
大小姐十分善解人意,維護了他的尊嚴。沈桂舟想。林小宜也是個很好的人,就是私闖民宅和滿嘴謊話這兩點不好。
“你很好。”
林小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靈機一動,抓住他的袖子說:“那你願意當個好人,聽我說說話嗎?”
“你可以找AI和你聊天。”還不會出錯。
“你現在就蠻像機器人的……”林小宜小聲嘀咕,“想找人陪我嘛,我一個人住那麽大的屋子,空虛寂寞冷。”
沈桂舟覺得她在凡爾賽,但還是讓林小宜留了下來,當然,留她下來前,還同紀忱報備了一下——畢竟這裡不是他的家,是紀忱的家。
紀忱一聽談微來家裡做客,答應得爽快,早上出門前,紀忱還在擔心晚上沈桂舟一個人在家會不會無聊。
“讓她陪陪你也好,她挺自來熟的。”
沈桂舟掛了視頻,走出房門,就見到林小宜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大沙發上,舒服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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