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了個手語就到處裝可憐,要不是我聽過你開口說話,我都要被你騙到了。”
張佑年嗔笑,踏著步子湊近沈桂舟,一把將花拍到地上,猛地一抓住他的手臂往上一拽,“就這麽想看我出醜,打定今天不講話了是嗎?”
“不是想學沈時疏嗎?那倒是學得像一些,他不會做這種事,他不是你這種人。”
余確聽見熟悉的名字,淡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松動,扭頭看他,打量了許久,重新望向張佑年。
“我隻想接你給的花。”余確說。
張佑年沒有動靜,仍緊攥著沈桂舟的手,目光森然。
“張佑年。”余確眉間輕蹙,不滿地喊了一聲。
但張佑年依舊置若罔聞。
“張佑年。”余確提了提音量又喊了一聲。
張佑年沉眸望他,僵持好幾秒,十分隨意地將地上的花踢了過去。
花束精準地停在余確腳下,裡面的花朵蔫了一片,早就散得不成型了。
余確緊咬著嘴唇,抬起清冷的眼眸望向沈桂舟。
第4章 “爬床的時候可不見得”
“話呢?”余確默然良久,從嘴裡蹦出兩個字來。
“話呢?”張佑年對著沈桂舟重複了遍。
余確眉頭微蹙,語氣冷到極點,“什麽意思,表白的話都要別人幫你說嗎?”
“你閉嘴。”
張佑年看都沒看余確一眼,死死地盯著沈桂舟,“我花了錢買了服務,幫我說。”
一旁在沙發上坐著的一群人如坐針氈,瞟了眼余確越發難看的臉,又瞟了眼拉扯著僵持在原地的兩人,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一聲。
沈桂舟憋了半天,臉都憋紅了,愣是蹦不出一個字來,手臂被拽得發麻,張佑年鉗製著,他掙脫不開。
“還不說話?這時候倔起來了?這麽有原則,之前爬床的時候可不見得。”
四周紛紛倒吸了口涼氣,逡巡他的目光越發露骨,沈桂舟被這目光刺得難受,扭過臉垂下了頭。
張佑年是故意的,明明只是訂花時多給了些小費,卻故意說成這副樣子,給他安上為了攀附不擇手段還假清高的男//妓名頭。
“年哥,花……花店小哥他說不了話,你這不是……”
“你也閉嘴。”
卷毛話剛出口便被截掉,還被張佑年冷眼甩了一記,隻好縮著腦袋往後退了幾步,堪堪閉上了嘴。
周圍的人皆一臉古怪,惴惴不安,擔憂著下一秒余確就要發飆。
余確一臉淡漠,脫下張佑年送他的新外套,抬手朝兩人扔來,角度偏了點,扔到了沈桂舟的身上,白色牛仔外套松散地耷拉在沈桂舟肩上,遮住了他大半部分身子。
“沒意思。”
余確撇下一句話,沉著臉推開KTV的門。
“哐當”一聲,門失去支力扣在門框上,聲如擂鼓,在每個人心頭猛敲了一記。
除了張佑年。
張佑年像沒看見余確離開一樣,攥著沈桂舟的手越發緊了些,一副勢要沈桂舟出聲的模樣。
“年哥,算了吧,余確都走了,我們也通宵了一整晚,別和個送花的過不去。”寸頭勸他。
“說話!”張佑年又吼一聲,聲振屋瓦。
沈桂舟嘴唇微張,卻連個氣音都吐不出來,捂著嘴無聲地咳著。
“嘖。”張佑年將沈桂舟猛地一推,摁到牆上,眼看著就要發火,口袋裡突然響起手機鈴。
張佑年暗中咒罵了聲,掏出手機接通。
怒吼聲從手機中傳來,“你個小兔崽子,在KTV找了什麽人!照片都傳到我這裡來了,成心的是吧。”
張佑年將手機拿遠,草草掃了沈桂舟一眼,走向KTV另一邊。
“什麽和什麽,認識的,讓他穿件衣服而已。”
卷毛朝沈桂舟使了個眼色,比劃起了手語,“快走。”
沈桂舟仍舊怔在原地,卷毛恨鐵不成鋼地“哎呀”一聲,拉著沈桂舟就往門邊推。
沈桂舟將耷拉在肩膀的衣服褪下,伸手遞給卷毛,卷毛掃了他兩眼,眨巴著眼睛抽過衣服幫他重新披上,氣聲囑咐,“穿著,去廁所撿衣服,撿完快跑,跑遠點再換,走。”
門輕輕拉開了條縫,張佑年還在和電話裡的聲音據理力爭,沈桂舟披著外套輕聲溜出了門。
“放走他,你可真敢。”寸頭怪嗔。
“之前年哥不都是挑逗完就放人走了,余確都走了,留他什麽用。”卷毛低聲回答。
張佑年皺著眉頭掛斷電話,回頭只看見空蕩蕩的台子。
“人呢?”張佑年壓著怒氣,“誰放跑的?”
眾人默不作聲,隔壁房間難聽得要死的吼歌聲傳來,彌漫在氣氛怪異的KTV房裡。
“知不知道這是誰?”張佑年用腳想也知道是誰開的門,冷峻著臉逼近門口,寒氣逼人。
“沈時疏。”
“你給我把沈時疏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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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桂舟輕輕扣上KTV的門,顧不上膝蓋的疼,三兩步跨進廁所,捏著鼻子從垃圾桶裡翻出襯衫褲子來,還有已經沒電了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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