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沒事了,我們來了,我們來了。”
“紀忱被抓起來了,沒事了桂舟。”
“很疼嗎?哪裡疼,醫生來了,很快就不疼了,不疼了。”
好像還有人想把他抱起來,被醫護人員喝止:“跳下來的時候偏了一點,他應該骨折了,先別動他,等我們處理。”
醫護人員似乎也在和他說話,問他聽不聽得見,聽得見動一下,睜睜眼睛,他費力睜開單隻眼睛,看看醫護人員,也看見滿臉擔心,眼眶都蓄滿淚水的林小宜和張佑年。
他逃出來了。
林小宜和張佑年找到他了。
紀忱被抓起來了。
他的目的達到了。
沈桂舟擠出一個笑,徹底浸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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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正早,早得過頭了,早晨六點,這麽冷的天氣,太陽都還沒起床工作,林小宜就黑著臉站在他床頭,雙手環腰瞪著他。
林小宜:“你今天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就在這裡站一天!”
張佑年坐在窗邊削蘋果,聞言朝林小宜揮了揮手道:“別嚇到病人。”
林小宜:“你也給我閉嘴,待會再來和你算半夜偷跑進來坐著的帳。”
張佑年:“他手骨折了,怎麽給你打字,別太過分了啊。”
林小宜氣不打一處來,氣沈桂舟突然搞出這事來,更氣張佑年居然能開口說他。
林小宜:“行,你解釋不了,那我就來和你理一理你這次做這件事有多荒唐!首先,在不知道紀忱會對你做什麽的情況下,為什麽要將計就計被他帶走。”
張佑年:“不將計就計,等著真被他下藥藥暈嗎?那樣桂舟甚至聯系不上我們。”
林小宜:“那紀忱給你發信息,我怎麽不和我們講。”
張佑年:“和我講了,我幫他查了,這次也是我先定位到的。”
越解釋林小宜越氣,沈桂舟擔心林小宜真當場和張佑年算帳,拿起張佑年削了一半的蘋果塞到張佑年嘴裡,撒過床頭櫃上的紙筆,放在被子上歪歪扭扭寫字:現在有了好結果嘛,你就別生氣了,下回請你吃飯。
林小宜:“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能不氣嗎?你知不知道阿雅——”林小宜突然停住,沈桂舟也跟著一怔,單手比劃:“阿雅怎麽了?大藤怎麽了?”
張佑年拿下蘋果:“沒怎麽,只是他們打視頻電話給你,你在床上昏迷,林小宜說漏嘴了。”
林小宜:“是差點,他們不知道,我沒說。”
沈桂舟松了口氣,重新靠回椅子上。
林小宜也跟著從床頭櫃拿過蘋果,邊用力削皮邊說道:“等你好了我再和你算帳。”削了兩下,林小宜又停住了,神色有些複雜問他:“那你為什麽辭職?”
沈桂舟身形又有一瞬間僵硬,他微微垂眸,想起紀忱和他說過的話,也想起他和紀忱說過的話,沒抬頭看林小宜。
張佑年也看著他。
林小宜:“紀忱被抓,就夠證明他那帖子是瞎扯的了,我會幫你和他們解釋清楚,你不用辭職,辭職信我幫你拿回來了。”
沈桂舟朝張佑年伸手,張佑年愣了愣,把手機遞給他。
沈桂舟:“沒關系,恰巧我也累了,想給自己放松放松,我知道我能進INOV是你們給我放水了,對我進入INOV不滿的人不少,繼續待著只會給你們帶來麻煩。而且,木盒沒有證據,他們很難相信。”
林小宜漲紅臉憋了半天,最後才不情不願道:“木盒的事,張佑年幫你搞定了。他之前拍過照片,已經發過去了,那些人寫信和你道了歉。”
沈桂舟一愣,看向張佑年,張佑年找出照片給他看,是當年張佑年來找他的時候拍的照片,照片裡,沈桂舟正認認真真地在刻好的木盒上畫著畫。
這張照片比紀忱放出來的那張日期更早。
他倒是沒想到張佑年拍了照片,還留到了現在。
沈桂舟無聲地說了句謝謝。
林小宜:“你真以為你能進來是我讓何總放水的啊,我有這能耐早把何總踹了自己當老總了——你眼睛不舒服嗎總眨什麽眼。”
背後傳來一聲咳嗽聲,林小宜不用回頭都知道後面站著誰了,揚起微笑:“我開玩笑的。他們早就調查過你了,INOV向來會找好苗子培養,你夠格,知道嗎沈桂舟!”
何總輕輕笑了一下,把果籃放到床頭櫃上,對他說:“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有延寧大學的畢業證。”
沈桂舟愣住,抬起食指指向自己。
何總拍了拍張佑年的肩:“我就說你沒告訴他吧。”
張佑年:“我說了的,我還把畢業證給你送過去了,在那袋子裡,藍色的本子,有印象嗎?”
張佑年這麽一說,沈桂舟倒是想起張佑年給他送來的那袋子東西裡,的確有本藍皮本子,但他真的沒有任何印象。
張佑年:“我也剛想起來不久,我的記憶也有缺失。”
只不過,沈桂舟沒有追問,也沒興趣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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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這段時間,張佑年每天雷打不動,早上醫院放人就來,甚至醫院晚上不讓家屬留下來,張佑年偷偷混過去,晚上溜進來陪他,有醫護人員來就躲進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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