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應,他走了進去。
房間依舊拉著窗簾,看得出來人走得匆忙,他們早上似乎要去白金漢宮玩,一大早就走了。
不在。
張佑年環視一周,準備把藥放在桌上,再發消息告訴哢哥。
緊接著,他的視線被桌上一個空藥盒吸引。
今天是9月8號,標著9月8號那一欄是空的,9月9號,10號也是空的。
沈桂舟的藥沒帶齊。他反應過來,又繞著房間環視了一圈。還是沒人。
這時,他遲滯已久的思路終於想起來,剛剛林小宜說:“他沒回來。”
張佑年聲音有些發顫:“桂舟……?你在嗎?”
第74章 “那麽嫌棄留著幹嘛”
房間裡面沒有一點聲音,安靜極了。
張佑年疾步走到廁所邊,敲了敲廁所門,那門也只是虛掩著,裡面空無一人。
他回房間翻出藥,按印象分出沈桂舟需要的藥來,裝進沈桂舟的盒子裡,拿上水出了房間。
現在已經過了沈桂舟該吃藥的時間,手邊沒藥心裡有多不踏實,張佑年十分清楚,但他不知道沈桂舟會去哪裡。
他跑下一樓問前台:“有沒有見到一位頭髮棕黑色,身高175左右,眼角淚痣,看起來很溫柔的男人。”
前台稍加思索,問他:“是位說不了話的先生嗎?”
“是。”張佑年心底一沉,她們怎麽知道沈桂舟說不了話。
“一群人回來後,這位先生單獨出去過,還問我們附近有沒有藥店,我們給他指了最近的藥店,沒過一會兒他就回來了。”
“手上沒拿東西?”
“沒有。”
“那你知道他往哪走了嗎?”
“坐電梯上樓了。”
張佑年道了謝,坐電梯上了二樓,到宴會廳門口簡單地往裡望了望,沒見到沈桂舟的影子。
倒是被林小宜發現,快步過來警告他:“桂舟快過來了,你還在這裡做什麽?”
張佑年:“他告訴你他要過來了麽?”
林小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關你屁事,反正快了,快走吧你。”說著把他推搡出了門,推進電梯。
電梯門合上,連帶著宴會廳的歡聲笑語都隔絕掉了。
張佑年站在電梯按鍵前犯愁,指尖在數字前滑動,遲遲定不下心來按樓層,他不知道沈桂舟會去哪裡。
按方才前台的說法,沈桂舟肯定在酒店內,坐電梯上了樓且沒再下來。那會去哪裡。
在電梯裡會阻礙上下,張佑年隨便找了一層出去,在門外找到了樓層指引。
張佑年攥緊口袋的藥盒,在樓層指引上掃視,眼眸路過宴會廳、餐廳、會議室、各類娛樂場所,最後停在露天吧台上,他記得露天吧台有一間小花店,而且露台位置好,俯瞰下去,一片秋橙。
他按下電梯向上的按鈕,電梯這時候正巧去到了頂層,停滯好一會兒,慢悠悠晃到了他們住的樓層。
張佑年沒多想,等電梯下來後直接上了頂層。
九月的倫敦秋高氣爽,又正值下午,陽光舒適,張佑年朝花店走去,問花店老板有沒有見過沈桂舟。
“眼邊有淚痣的先生?有,他剛走,他的淚痣很漂亮,襯得眼睛也很漂亮,他好像很喜歡花,”老板一談起來像打開了話匣子,“他看起來不大好,但還是在這裡看了很久的花,你是他的朋友嗎?要不要帶一束花給他?”
張佑年後知後覺地退了兩步,手背已經開始發癢,“我等會兒給他帶,先存放在你這。”說完,他轉身就要走,被老板拉住。
“要挑什麽花呢?”
他一時語塞。他對花一點兒也不了解,什麽花代表什麽花語,他一概不知。
老板似乎看出他的窘迫,抬眸笑了笑道:“糾結的話,不如送向日葵吧,那位先生笑起來就像向日葵一樣溫暖,而且,向日葵寓意希望與陽光,很適合用來送朋友和伴侶的,特別是用來送暗戀對象。”
張佑年有一瞬怔愣,他想起大學時期,有次去圖書館,他上了個廁所回來,坐在他不遠處的沈桂舟不見了,而他的背包上放了一束向日葵,附著張紙條:插花活動剩下的,不需要可以扔了。
字很漂亮清秀。
他抬頭環視一周,發現周圍一圈的人手上都有花,各式各樣,什麽都有,但只有他是向日葵。
他問旁邊的人,那女生告訴他:“剛剛一個男生送的,他走了。”
張佑年一指方才沈桂舟坐著的位置問:“是坐在那裡的男生嗎?”
女生“額”了一聲,如實回答:“不知道,看起來溫柔溫柔的男生。”
他後來把向日葵帶回去,還被舍友調侃:“誰給你送花啊,罵你心理陰暗,要你陽光點呢。”
他笑笑沒說話,把爬滿紅點的手藏起來,在網上搜索了很久,找來個精致的玻璃杯裝水插花,放到遠離他活動范圍的最邊角落,還被舍友說:“那麽嫌棄幹嘛還留著。”
過沒幾天,或許是他見花都繞著走,也不換水,舍友把向日葵丟掉了。
重新憶起,張佑年喉間發苦,問花店老板:“為什麽說,向日葵很適合送暗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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