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可以吃麥當勞嗎?媽媽總是不準我吃。”
“當然可以了。”
小孩總是會給足情緒,陳識領著陳宇去了離家裡不遠的商城,剛吃完早餐的兩個還不是很餓,陳識便領著他在樓上逛了兩圈,給陳宇買了兩身衣服、鞋子,和一些玩具,路過男裝店鋪的時候,陳識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包紅包給兩個長輩。
陳母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得知陳識把陳宇帶了出去,她語氣有點不太好。
“怎麽不早點說一聲,害得我們白白擔心。”
“我們馬上就回來了,已經吃過飯了,不用再做我們的飯了。”陳識說。
“家裡什麽都有,還跑出去吃幹什麽?”
等到電話掛斷後,陳識叮囑坐在一旁的陳宇,說:“記得我跟你講的,千萬別說哥哥帶你吃的是麥當勞啊,不然下次媽媽肯定不讓我帶你出來玩了。”
陳宇眨了眨眼:“知道了哥哥。”
見倆孩子回來,陳母將一身寒氣的陳宇給拉到身邊,理了理他的衣服,說:“天寒地凍的,少跑出去玩。”
後頭跟著提著大包小包的陳識,陳母愣住。
“媽媽,哥哥給我買了好多東西,你看,這個鞋子好看嗎?”
似乎是不太擅長對陳識擺出什麽表情,導致她的神態看起來有點僵硬。
“破這個費幹什麽?”
陳識面無表情地關上了門,說:“沒花多少錢。”
氣氛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融洽了不少,陳母接過陳識手裡的袋子,催促道:“快去烤火。”
視線不經意落到脫下羽絨服後,陳識露出的那截白嫩的脖頸,上面的痕跡看著像是剛弄不久,最深的那個齒痕還帶著新鮮的血色。
陳母愣在原地,而陳識已經在陳宇的催促下到桌子旁幫他拚玩具去了。
年前總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繼父一整天都沒著家,母子三人在桌子旁待了一下午,幸好有陳宇在,話題總是圍繞著他展開,氛圍不算太尷尬。
直到陳宇跑去廁所。
“你昨天在外面睡的吧?”陳母冷不丁問道。
還以為這事已經過去的陳識愣了一下,抿著唇沒回答。
好像找不出什麽很好的借口,不把跟自己過夜的對象說出來的話,那就只能代表他對跟陳宇擠一間屋子這事有意見,才跑出去住的。
而陳母自有自的思量,她面色凝重,視線再次落到陳識的脖頸處:“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要有分寸,出去亂玩什麽的,你就不怕得病嗎?”
陳識被她這道視線燙到,後知後覺她在講什麽,下意識欲蓋彌彰地擋住了自己的脖子。
“也不知道你是哪裡學來的壞習慣,我看你還是少和小宇待在一起,免得帶壞了他。”
陳識梗住,這是,誤以為他出去招嫖了?
陸執與的飛機早早落到了北京機場,他順手給陳識發了個定位,緊接著就被方庭宇接回了酒店。
“你花這麽多錢聘我,整天讓我乾些司機的活。”
陸執與甩了個航班信息給他。
方庭宇詫異:“又讓我去接人?”
“給你開的工資裡有當司機這部分,不然你以為能這麽高啊。”
“這又是誰啊?”
陸執與隨手翻開桌上傳真過來的文件,說:“Finn。”
“啊,他啊。”
早就知道陸執與在美國有個養了兩年多的小雀兒,身邊換的人無數,鶯鶯燕燕不斷,這人也不知道有什麽技巧,一直留在陸執與身邊。
“我接了把人送去哪裡?”
“隨便。”
方庭宇撇了撇嘴,看來也不是很重視嘛。
大年三十晚上,陳識給兩位長輩遞上了厚實的紅包,被繼父拒絕後,陳識還是露出一個笑,拿出自己僅有的寒暄能力,說:“叔叔,收著吧,我平時也沒有在身邊照顧我媽,沒有盡到一個兒子的職責,這也是我一點心意,收著吧。”
見他把話說得這麽滿,繼父便也不好推辭,收下了陳識的紅包。
今晚這一整桌飯菜都是陳母忙活出來的,吃完飯後,繼父帶著陳宇出去放煙花,陳母麻利地收拾著桌上的殘羹剩飯,陳識忽然起身,遞給她一張銀行卡。
“這是——”
“拿著吧,你也需要點錢傍身。”
歲月到底是最無情的,留在母親臉上的皺紋比往年更多了,陳識心裡縱然再多對母親偏心和冷漠的不滿,但還是留了些惻隱之心的。
“也沒多少錢,密碼是你常用的銀行卡密碼,不會記岔。”
再多溫情的話陳識也說不出口了,他抬眸看了眼窗外被父親陪伴著放煙花的陳宇,心裡湧起一陣羨慕。
本以為在偌大城市裡一個人度過無數個日夜後,已經把一顆心煉得堅固無比,可一旦回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家裡,心上似乎又被撕開一個口子,整個人都脆弱得不行。
陳母還在拿著銀行卡遲疑,陳識已經出聲道:“我先回房間了。”
陳識已經搬到客房住了,他鎖好門,拿出手機給陸執與打了個電話。
電話叮咚的聲音響了半分鍾,最後以無人接聽結束,陳識又打了一通電話去。
半晌,陸執與終於接了。
“喂,寶貝兒。”
陸執與應該是喝了點酒,整個人又野又熱,低沉的聲音混雜在嘈雜的背景音中,除了在床上,陳識很少被他這麽叫,瞬間就紅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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