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斷乾淨,徹頭徹尾地斷乾淨。
羅錚沒在北京待太久,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跟家裡人說的,陳母果然沒再提起他倆的事。
脫出軌道的日子終於也在三點一線中被撥回了正軌,早晨卡著時間醒,洗漱,吃早餐,喂貓,出門上班。
下班打卡,回家,喂貓,洗澡,休息。
陳識很難在這樣單調枯燥的日子裡找到什麽變化,無非是陽台上的馬醉木更翠綠了些,包子又把貓糧弄進了水碗裡,諸如此類的小事,無趣又乏味。
緊巴緊過完了二十八歲剩下的日子,陳識本來沒什麽緊迫感,直到除了蔣琛舟之外的最後一個室友也舉辦了婚禮,他才後知後覺自己今年又沒有實現生日願望。
“你跟張小姐的婚禮應該也快了吧,還有最後一個伴郎kpi要完成。”
“你上次不是……”蔣琛舟斂眸,視線落在陳識下顎處一枚非常不明顯的痣上,“阿姨上次給你介紹的那個女生呢?怎麽後來沒聽你提起過了。”
“沒有後續了。”
“要不要我讓婉寧給你介紹?”
陳識靠在飛機座椅上,身上披著的毛毯已經滑到肩側,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著,聲音壓得有點低。
“阿舟,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還喜歡女生。”
蔣琛舟愣住。
而袒露心聲的陳識正好抬眸,他有些苦惱地輕輕皺著眉,那段略有些荒謬的戀情也就只有蔣琛舟窺探過一星半點,陳識只能找他傾訴。
“我是不是可能本來就是個同性戀。”
“不——”蔣琛舟強硬地打斷他,“你只是被他帶偏了,你別多想。”
陳識從一開始就知道蔣琛舟對這些東西比較排斥,他隻好摸了摸鼻子,慢吞吞搖頭:“我不知道。”
要試試跟其他男人談戀愛嗎?
“下個月陸氏又要入駐我們公司了,他們還是安排你這次做招待。”
陳識皺眉:“啊?我不想……”
“你放心吧,陸執與不會來了。”
“啊?”
“這個項目已經被陸堯接手了,這段時間都是他跟我對接的。”蔣琛舟安撫性地拍了拍陳識的肩膀,“放心吧,做項目獎金多,你不是還想買房子嘛。”
陳識近幾個月工作都特別投入,接收到陸堯的詳細信息介紹後,他忍不住感歎,這比陸執與好伺候多了,特別是對方還告訴他,陸堯有私人助理,很多事情基本上不用陳識操心。
陸堯在一個下雨天落地,穿了一身黑色西服的他拿著雜志在機場等了陳識半個多小時。
“抱歉,陸總,路上堵車了。”
陸堯的助理站在一旁,說:“我們已經落地半個多小時了。”
“不好意思,外面雨太大了,這裡也打不到車,我們趕緊走吧。”
陸堯慢條斯理地將雜志放下,他似乎也等得有些沒耐心了,眉頭輕輕皺著,淺藍色的眸藏在金絲眼鏡後,多了幾分禁欲和冷淡,輪廓分明的五官殘存著陳識記憶中陸執與的影子,撲面而來的熟悉感讓陳識僵在原地。
“哪個出口?”
助理已經被陳識的遲到弄得有些惱火,語氣都跟著急了起來。
“這邊。”
陳識心跳速度極快,好在一路上都沒有需要跟陸堯直接交流的機會,把他們倆送回酒店後,陳識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大半。
所有的用餐安排都會有助理負責,陳識只需要在每個行程前幫忙查好酒店位置和機票就好了。
陳識這才後知後覺,作為一個小員工,跟陸堯這樣一句話都說不上才是正常關系,以前還得陪同陸執與用餐,在北京遊玩,那不過都是陸執與想要消遣他的法子罷了。
蔣琛舟這邊沒了陸執與的折騰,也順利不少,用不著跟陸執與那個敗絮其中的紈絝公子周旋,這次洽談的過程效率都高多了。
會議結束之後自然是聚餐,陳識這回拒絕都拒絕不了,就被蔣琛舟拉著一塊去了。
去之前,蔣琛舟跟陳識打包票道:“我等會也早點溜,帶你一起走。”
“你能早點溜嗎?”
“當然可以了,十一點多咱們就走,去你家給你過生日。”
陳識失笑:“你怎麽每次都記得這麽清楚。”
“一年才一次,很難記嗎?”
“沒什麽好過的。”
“蛋糕都訂好了,要是不想回去過,等會我跟其他同事說一聲,讓他們給你一起過?”
陳識趕忙拒絕:“那還是算了。”
私底下能和蔣琛舟隨口開開玩笑,但正經場合,蔣琛舟的氣場和舉止已經跟領導無異,漂亮話張口就來,還很善於調動氛圍,讓大家跟著一塊喝酒聊天。
陳識也挺佩服他的,這樣一個中心人物都能抽出空跟他溜出來。
“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上去吧。”
蔣琛舟單手拎著蛋糕,說:“不急,他們還要吃上一會才會轉到下一場呢。”
代駕把蔣琛舟的車停到了陳識家樓下,他買了個小小的草莓蛋糕,紅豔豔的草莓已經因為放得太久而有些焉巴。
蔣琛舟一身的酒氣,他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點燃蠟燭。
“陳識,許個願吧。”
陳識盤腿坐在蛋糕面前,神情有些糾結。
“我沒什麽想許的願望。”
“升官,發財,天天開心,挑一個許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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