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終止,夏斯弋打開和時尋的聊天記錄,看到了那份複原的郵件。
只有四個字:「隱秘轉移。」
轉移什麽呢?
是只有那筆不知流向的捐助資金,還是當時更多屬於夏家的東西?
如果這件事和黃叔叔有關,鍾家會一點也不知情嗎?
厚重的高領毛衣還壓在他身上,帶來不可忽視的悶窒感。
身後的敲門聲停下,鍾至倚靠在門板上,抓了抓門沿:“真生氣了?”
夏斯弋猝而回過神來。
他出神的時間好像太長了,長到會令一門之外的鍾至感到不正常。
如今擺在眼前的都是一些不能確定的事,不該影響到他們之間的任何,況且今天還是鍾至的生日,顯然不能讓他有分毫的不開心。
夏斯弋長吸一口氣,快速整理好心情,打開了房間的門鎖。
清脆的響聲劃開寂靜,鍾至推開臥室門,緩步走了進來。
夏斯弋坐在床邊,目光輕飄飄地落在鍾至身上。
鍾至踱步到床邊,垂眸看向夏斯弋的毛衣:“不是熱嗎?進來這麽半天怎麽也沒換掉?”
他蹲到夏斯弋身前,看著沉默的男友,抬手撫動他的發絲,還想再問什麽的時候,一副伸直的雙臂送到他跟前,不管不顧地說:“你給我換。”
像極了走著走著自己跌倒了,非要旁邊人扶才能起來的無賴模樣。
鍾至無奈一笑:“好。”
他起身拉開衣櫃,分別從衣架上取出上衣和下褲,攤在床邊。
夏斯弋始終端著手,靜等著鍾至給他換衣服。
衣物與皮膚的摩擦喚起痕跡的痛感,引起他生理性的瑟縮。
鍾至手上的動作一滯,力道也放得更輕柔了些。
他攥著夏斯弋的手腕覆上衣物,隻覺夏斯弋的視線始終黏在他身上,不曾目移半寸。他感知到些許不對,於是開口問:“怎麽了?看著好像還是不高興的樣子。”
夏斯弋才發現自己在無意識間流露了情緒,連忙掩飾性地順著他的話往回找補:“那還不是因為你總欺負我。”
鍾至把衣服從領口處套頭向下,拉好衣擺後撥了撥夏斯弋的發絲,替他整理好微亂的髮型,然後扯開衣領道:“那我讓你欺負回來,行嗎?”
夏斯弋疑惑地抬起眼睫:“這是……乾嗎?”
鍾至點了點頸間凸起的青筋:“讓你咬回來,多少口都行,我不還手。”
夏斯弋盯著他的頸項,腦子裡莫名聯想起深夜情動時這個位置暴起的青筋和流過的汗珠,耳後不自覺飄過一抹濕紅。
鍾至的頭偏著,余光在偷瞄夏斯弋的反應。見人眼神閃躲,心有靈犀地猜到他在想什麽,便壞心地伸手探向對方的褲腰。
看著那隻越發接近危險區的手,夏斯弋的木訥一秒解除,抓住鍾至的手腕,結巴道:“你、你又乾嗎?”
鍾至故作不解地用另一隻手抓起床邊的褲子,在手上晃了晃:“不是要我給你換衣服嗎?你在想什麽?”
夏斯弋會錯了意,薄薄的面皮又掛不住了,連忙拽下鍾至手裡拿的褲子:“這裡我自己換。”
說著,還睜圓眼睛看了眼鍾至,眼神示意他轉過身去。
鍾至不解地蹙眉:“你要避著我?你身上這件不也是我給你穿上的?”
夏斯弋倒吸了一口氣,腦子裡嗡嗡地響。
不過想說的話還沒出口,鍾至就看透似的妥協,背過身道:“好好好,我轉就是了,不用頭疼。”
夏斯弋松了口氣,望著一步之外鍾至的背脊,一股不自覺生出的憂愁穿過腦後,帶來不具名的冷感。
他失神地換著褲子,差不多換完了才意識到換上的是外出的衣服。
意外地抬聲問:“怎麽給我穿這件衣服?又不是要出門。”
“我喜歡啊。”鍾至轉身一笑,“還有,誰說不出門了?”
落回身上的視線拉回剛剛出走的局促,夏斯弋連忙扣緊最後一刻褲帶扣。
之後,又是一陣茫然:“啊?這麽晚了,還能去哪兒?”
鍾至笑而不語,走出門口預備也去換一身衣服:“出去不就知道了。”
·
夏斯弋就這樣跟著鍾至,迎著日暮西沉後的夜色出了門。
出租車窗外的冷風從狹窄的窗縫裡湧入,散空著夏斯弋的思緒。
他沒再問鍾至去哪裡,只是默默看著窗外。
身上探來一隻手,仔細替他攏好身上的外套,抵禦著泛寒的晚風。
下車後,他們步行了幾百米到一家店門口。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老板正在打掃衛生,看起來是準備關店打烊了。
夏斯弋猶豫地拉住鍾至:“人家都要關門了,還是別叨擾了吧?”
鍾至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放心,不會攆我們走的。”
說著,便迎著店鋪內瑩亮的光芒踏近。
夏斯弋的手還搭在鍾至的小臂上,他下意識扯高衣領,意圖蓋住脖間過分明顯的痕跡。
玻璃門旋轉開合,擁入夜色的寒涼,正在掃地的老板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兩人:“請問是提前約好的顧客嗎?”
鍾至點頭並報出了手機尾號,雙方確認後,店主竟直接放下清掃工具,把鑰匙遞給了鍾至。
眼前的情況看得夏斯弋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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