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犒勞的是誰,不必多說。
然而明越聞言怔住了,梁晏這句話無異於同居邀請,但是……
“會不會太快了?”他垂著眼睛。
“快?”梁晏笑了下,提醒:“明越,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什麽關系?”
他們是合法夫夫,住一間屋子合情合理。
當初這事能成,表面是明家動了歪心思,將拿捏在手上的養子送上他的床,以此換取更多的利益,梁晏為了面子,為了明棠,不得不收。
實際梁晏在床上看見明越的第一眼,被算計的怒火瞬間消了大半。
當時明越上半身赤.裸,身板雖瘦,卻骨肉勻亭,每一處白皙的皮肉都恰到好處,配上那張隱忍卻精致的五官,完全合乎梁晏的審美。
時間地點不對,加上對方的表情也不那麽愉悅,梁晏升起的微妙念頭便歇了。不是主動爬床的,便也不是自願的。
沒來得及多說,明棠就闖了進來,一驚一乍的嚷著:“梁晏!你、你怎麽欺負我哥啊!你睡了他,你要負責!”
明家夫妻很快進來打圓場。
何婧嗔怒道:“棠棠,別亂說話,梁總不小心在越越房間借宿一晚,說什麽欺不欺負的。”
“梁總抱歉,是我們管教不嚴!”明宥達唱黑臉,先跟梁晏道歉,而後當面教育起了養子:“逆子!把你接回來就是讓耍這種下三濫手段?簡直丟盡了明家的臉,趕緊滾!明家容不得你這種人。”
他是把這一切都推到了明越頭上,又是給梁晏留足了面子,他們哪敢怪罪梁晏,就算是梁晏的錯,明家也只能把錯堆自己頭上,堆養子頭上。
梁晏旁觀這一切,嘴角扯了扯,沒漏掉明家三口眼底的算計。
明宥達見梁晏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心裡著急,上前拽了把明越的胳膊,揚手巴掌就要落下來:“讓你丟人——”
那一掌被梁晏攔了下來,他漫不經心,像頭慵懶被吵醒的獅子,透著不耐:“行了。”
“您……”明宥達欲言又止,和剛才怒吼養子時判若兩人。
梁晏面上淡淡的:“先出去。”
明家三口息了聲,如潮水般褪去。
房間內靜的嚇人。
“什麽時候成的明家養子?”
梁晏看向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為自己辯駁的人,他皮膚光潔,半點痕跡的都沒有,腰際露出一截睡褲,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們什麽都沒做,養子清清白白。
但他沒說,自然是不能說,說了沒意義,他沒有話語權。
又或是,隨便找來一個失足少年,扔到梁晏床上,事發了都能稱作養子不懂事。
明越垂著腦袋,聲音也很低:“小時候就是了。”
梁晏略一思索,忽地笑了下,“有印象。”
明越聞言驚訝不已,抬起頭,露出那雙含著星子般靈動漂亮的眸,眸中情緒複雜,閃爍不定。
許是害怕了,梁晏想。
他拎起床邊的襯衫穿上——昨夜酒喝多了,這位養子似被攛掇照顧他,幫了解了領帶襯衣,多的也沒做。
動作間肌肉線條起伏,結實的肌肉被掩蓋在衣衫下,明越的眼眸一掃而過。
“這事不怪你。”梁晏背著人,扣上皮帶,準備離開。
他不是爛好人,什麽都能原諒,但身邊這隻小可憐,緊繃隱忍的厲害,似他稍微有個動靜,就能將對方嚇的鑽回兔子洞。
明家也是有意思,送了這麽個可愛的家夥給他,但這事要兩廂情願,逼迫來的沒意思。
豈料梁晏剛站起身離開時,手腕一緊。
梁晏挑眉回頭,對方撲到了床的這邊拉住他,嘴唇緊抿,淺色的眸子裡落了片看不分明的陰影,“別走。”
梁晏轉過身,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明越跪在床邊,被迫仰頭,“知道我留下來會發生什麽?”
明越和他對視的瞳孔緊縮,眼睫止不住顫抖。
“真想讓我要了你?”梁晏又問。
許久過後,明越蒼白的唇微張,“我想離開明家。”
他沒打算藏著掖著,將目的攤開了說,似乎極不想落到明家的掌控之中,可這樣一來,梁晏便是他脫離明家的工具人。
梁晏也不生氣,明越口中這誘人的交易條件,他是佔了大便宜的。
只是梁晏並不知道,明越根本不需要擺脫明家,他早在成年之前就離開了這裡,明家不會挽留一個無足輕重的養子。
此次兩方重聚,不過都是利用罷了。
梁晏笑了聲,抵在他下巴的手指收回,拍了拍那張漂亮臉蛋:“離開明家簡單,用不著你獻身。”
對方聽了他的話,似乎並沒有輕松起來,聰明的人知道沒有天下掉餡餅的事,小可憐不是小笨蛋。
梁晏心中莫名升起了一個念頭:“不獻身,就付出點別的代價吧。”
兩天后,一份婚前合約送到了明越手上,次日,兩人去領了證。
合約中有一條,明越須滿足梁晏法律道德范圍內的一切要求,他亦可向對方提出包括金錢和資源方面的幫助。
雖未明說,但兩人都知道,那一切要求,不包含任何旖旎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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