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拇指上的一塊皮翹了起來,指腹看起來很粗糙,撫過字跡的凹痕,輕笑:“這樣就不醜了。”
梁晏對著鏡頭淡聲威脅:“連名帶姓有主了,想不要都不行。”
梁晏這人其實不會委屈自己,他費心費力做了這麽個東西,節目組的任務是其次,主要是做給某人看的,不會苦了自己默默付出。
目的達到了,這番折騰就不算白做工。
觀眾也隨著梁晏的舉動,猛然改口,誇起了梁晏手中的那塊木頭。
“好好好,這塊木頭美炸了,誰敢說小月亮醜我跟他急!”
“人活在世界上,違背良心一兩次算不得什麽”
“哎呦,是誰公然哄老婆開心啊,前一秒好醜,刻上老婆名字立即說不醜”
“嗚嗚嗚,他真的好愛,故意刻上老婆的小名,就怕明越不收是吧”
“哇!這手藝簡直巧奪天工,誰看了誰不說這就是小月亮本人!”
“臥槽,梁晏乾脆改行木雕好了,一出手就是無價巨作!”
“哈哈哈過分了哈,大型水軍現場”
明越無暇顧及那東西有多醜,他只看到,梁晏脫下手套之後,手指遍布無數道細小的劃痕,有些泛著紅,破了皮,那雙矜貴好看的雙手,不再完美。
沒必要……
明越閉了閉眼,喉嚨乾澀,驀地從沙發上起身,一旁的楚瑜和顏青驚訝回頭,卻見明越臉色難看的打開大門,正撞上從外面回來的主持人。
兩人對視間,主持人被他沉著的臉嚇的一個激靈。
明越揚起的眉梢透著冷厲,精致漂亮的面孔莫名咄咄逼人:“我可以走了?”
主持人心道時間掐的真準,頂著客廳三位嘉賓灼灼目光,硬著頭皮說:“……稍安勿躁,大家的情侶嘉賓任務完成的都很不錯,現在到了今晚最終的約會環節。”
節目組折騰嘉賓的方式層出不窮,即使到了最後關頭,仍舊設置關卡,挑戰嘉賓的耐心。
與此同時,另外三位奔波於任務的嘉賓都已完成任務,上了節目組安排的車,他們的直播卻在此刻斷開。
觀眾的視角跟隨別墅三人,看著他們進屋換衣服,出來時皆穿著一模一樣黑色小西裝,精致華麗,臉上帶著金色面具,恍然猜到了接下來的安排。
二十分鍾後,他們在噴泉廣場下車,被眼前大型的戶外盛會震驚的愣在當場。
四周人潮湧動,熒光棒和忽明忽暗的彩色光線在黑夜中閃爍,激情澎湃的音樂聲和人聲震耳欲聾。
這是噴泉廣場舉辦的化妝舞會,今天是一個和情人相關的節日,不需要邀請函,任何人都能參加,穿著各式各樣誇張的服裝,在廣場上找到想要共舞的有緣人。
這種活動不算很正式,當地幾乎是全民參與,小朋友都興致勃勃的穿著好看的衣服,戴好面具,假裝跟小夥伴不認識,拉著小手跳起了舞。
而明越要做的,是在擁擠而喧鬧的人潮中,找到變裝後的梁晏。
比起漫步目的的等待的焦躁不安,這種主動出擊的方式,短時間找對人的幾率很渺茫。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節目組給了每位嘉賓裝有自己情侶定位器的手機,沒有具體方向,如果情侶距離自己一百米以內,手機會一直發出提示音,直到雙方相遇。
可是這麽多人的廣場,就算兩人背對背十米遠,轉身之際也很不一定能看見對方。
他們三人分散開來,明越擠進人群,在昏暗的光線中一一掃過那些戴面具或不戴面具的臉,肩膀是不是被撞開。
天氣悶熱,人和人擠著空氣不流動,明越呼吸急促了幾分,汗水順著額頭流到細密的睫毛上,滲入眼睛裡,他抬手去擦,碰到了臉上的面具。
手機遲遲沒有動靜,前面是最中央的大噴泉,不需要踮腳就能看見的最顯眼的標志,水柱在霓虹燈的照耀下五光十色。
明越快走到噴泉時,眼前忽然掠過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三兩步跑過去,拽住那人的胳膊,對方扭過頭,驚訝的望著他。
明越摘了面具,看著顧宸,跟他指了個大致方向,聲音有些喘:“楚瑜……在那個方向找你。”
顧宸穿的是一套袋鼠玩偶服,悶的喘不過氣,把頭套摘了,“多謝。”
臨走前他對明越說,梁晏穿的是小熊玩偶服,黑色的。
明越站在噴泉外圍的石階上看向周圍,驀地,手機響起了特殊的信號提示音。
他抬頭看去,繽紛的光影搭在他昳麗的臉上,在繚亂的光線和四濺的水花中,看不見想象中穿著玩偶服的梁晏。
手機還在不斷響著,梁晏就在他附近,始終保持一百米以內的距離,這麽明顯的目標,他卻找不到。
明越跳下台階,沿著噴泉周圍走了大半圈,汗水打濕了他額發,盡數貼在臉側,白皙紅潤的臉蛋透著乖巧,莫名有種茫然落單小白兔的既視感。
面前擋了道高大的身影,一個卷發男人站在明越面前,對他紳士一笑,邀請明越跳舞,用英文說剛才注意他好久,見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這才出聲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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