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瞥了那邊的人,“嗯”了聲。
他們兩人親密無間,根本不在意明棠,也沒刻意避著他,明棠當即攔了上來。
“我、我找你有事。”明棠磕磕巴巴地說,這句話對著梁晏說的,面對梁晏比對著明越要困難的多,剛開口就慫了。
梁晏掃了他一眼:“就你目前處境來看,我覺得你最好不要有事找我。”
他語氣淡淡,倒讓明棠嚇的不輕,豁出去大聲說:“明越當初是故意爬床,他跟我們串通好演戲騙你,就是要傍上你。”
“他就是看中了你的錢,換成誰都行,梁晏你倒貼!”
惡向膽邊生,就算梁晏再怎麽想針對他,他說的都是事實,首當其衝的可不是他,還有人在前面擋著。
明棠話落,周圍陷入短暫的沉寂。
明越捏在梁晏袖口的手指力道大的骨節幾乎泛白,他緊繃著臉,垂著頭,身體頓在原地,梁晏本沒想和明棠廢話,見狀也不得不停下來。
梁晏從他手中掙脫袖口,那裡被攥的皺巴巴,明越手指落空,晦暗不明的眼底被濃密的睫毛遮擋,下一秒,溫熱乾燥的大掌便將他的手整隻包裹。
“不走?”梁晏問。
明越仰起頭,眸光複雜,清透的眼底似藏了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你不想知道嗎?”
梁晏:“你說的,我才信。”
他沒多問,一開口就是信他。
明越手緊了緊,沉聲說:“他說的計劃和演戲,都是真的。”
明家當初既想拿捏梁晏,又不想自己親兒子下水,正如明棠所說,他們早知道梁晏父母的隱秘之事,怕人失控報復,索性送了養子過去。
領證結婚在他們意料之外,最後從明越口中得知一切都是協議,便放了心,這事結果比預料的好上百倍。
此事重提,明越算不得乾淨,他自己私心太重,梁晏就在唾手可得的位置,他怎麽可能不去爭取。
耍手段也沒關系,他道德感低,與梁晏相關的事便是毫無底線。
若明棠不出現,他不會主動跟梁晏坦白,但眼下,也沒了隱瞞的必要。
梁晏垂眼看他,眉眼間的笑意未變分毫,指尖在明越掌心輕撓了下,“這麽早就覬覦我了?”
明越喉結滾動,低低“嗯”了聲。
“看上我的錢了,換了誰都行?”梁晏淺笑。
明越倏地抬眸,“不是。”
只有梁晏,也只能是他。
“那就是看上我身子了。”梁晏執起他的手,湊在嘴邊親了下,溫柔的似要滴出水來:“原來寶貝這麽早覬覦我了。”
明越眼神閃爍了下,耳根蔓延的紅被路燈照的清晰。
明棠:“……”
他在一旁看的都要氣死了,知道這種事,梁晏都不生氣,明越說看中的不是他的錢,他就信了?
他爸媽真是沒眼光,這叫不好拿捏,上趕著倒貼,他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們兩個好像和外界隔了層看不見的薄膜,裡面的人不主動撕破,外面的人無論如何也無法插足破壞。
明棠從小到大沒經歷磋磨,很難經受一落千丈的生活,掉進谷底後,再也爬不出來,化作爛泥的一部分。
明越仿佛取代了他人生,他變得耀眼又奪目,和從前那個謹小慎微,話都不說幾句的養子天差地別。
明棠從前便嫉妒他,嫉妒他憑什麽長得不輸自己,嫉妒他沒有自甘墮落,一點機會就往上爬,只是如今,他也不承認,明越得到的一切是他該得的。
“明越你跟以前一樣,就是撿人剩飯的小狗,別人不要的你才能吃,你也是沒人要的流浪狗!”明棠惡意道。
那剩飯,是從前在明家的剩飯,如今,是明棠不要的梁晏。
明越眼底泛著狠,轉身還想將他按在地上揍,梁晏拉住他,“別生氣,不是流浪小狗。”
明越唇線緊抿,他哪是因為這個生氣。
梁晏雙手捧起的他的臉,“你是爬到鏟屎官頭上的貓主子,身價高著。”
明越被迫和他對視,看見了一雙濃墨般漆黑的眼眸,深邃多情,撒滿瀲灩的光芒,仿佛將人溺進去,他心跳失衡,控制不住湊過去,想要碰碰這雙好看的眼睛。
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明越一愣,側頭看見了幾個趕來的保安,他們見到眼前場景的咳了聲,隨後問,“梁先生,您說的鬧事的人在哪?”
明越默默退開,梁晏示意了下準備溜走的明棠,“剛鬧完,以後防著點,要不是我趕來及時,我家屬就被他欺負了。”
保安立即過去攔住明棠,見對方衣著打扮潦草,嘴角還青了一塊,跟那種年紀輕輕喜歡找茬的小混混差不多:“不好意思,您在小區門口鬧事,跟我們來一趟,做個登記。”
記入黑名單了,以後再想過來溜達就不可能了。
明棠哪裡會乖乖聽話,跟保安掰扯的時候,梁晏帶著明越上了車。
梁晏的車,他讓徐特助開走了,坐上的是明越出門的那輛,他本想去接梁晏。
開進小區的這段路,明越情緒有些不不對勁,他停好了車,解開安全帶時,梁晏按了下他的手,“真覺得我是那口別人不要的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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