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罕見沒和他嗆聲,也沒被他兩句話挑弄的羞惱,在梁晏看不見的地方,眼尾彎彎,聲音輕不可聞:“哥,很早很早就覬覦你了,你不記得……”
梁晏抱著他往臥室裡走的腳步頓了下,轉而坐在了沙發上,明越又不安分了,抱住梁晏的脖子,親在他喉結上,嘴唇抿著,舌尖舔著,他身子動了動,感受到了梁晏的變化,呼吸一喘:“哥。”
“記得。”梁晏忽然道,他閉了閉眼,喉結滾動時很性感,“我都記得。”
明越驟然一停,按在梁晏肩上的手用力收緊,眼底迸發異樣光芒,抬頭看他。
梁晏呼吸有些沉重,扣住他後頸,含住明越的嘴唇,聲音不甚清晰:“記得你從小就凶,很會咬人……還記得你又很膽小,想喊我,卻不敢。”
明越第一次見到梁晏,不是在明家,也不是隔著頂樓窗戶,遠遠的望著他。
明家養著明越,不是為了養條狗,大方的給了他讀書的機會,他那時候雖小,卻很敏銳,感覺到所有人的不喜,在明家做了幾年隱形的養子,便想著離開,當時不過十歲。
那天傍晚放學,是明越做的第一次嘗試。
但他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兩個六年級的男生堵在小巷子裡。
明越是轉校生,長得瘦小白淨,一雙大眼睛水潤清凌,惹了不少人的注意。
那兩個男生長得又高又壯,明越堪堪到他們胸口的位置,他們說他鬼鬼祟祟,不乾好事,把他堵在牆根,要檢查他是不是偷了東西。
明越在他們面前就像小雞仔,掙扎的力氣根本不夠看的。
那兩人把他按在牆上,細嫩的臉蛋被磨出了血痕,嘴唇被牙齒咬破,他們伸手就去扒他褲子,褲子剛褪了一點,動作就停了,那兩個混蛋痛呼出聲。
明越失力跌坐在地上,眼角糊著淚,褲子松垮掛在腰上,模糊中看見了一個手上拋著石子的修長身影。
那人走近,明越抹了把眼睛,仰著腦袋才看清他的臉。
梁晏走過來想把他拎起來,明越防備的躲開了,手掌撐地,自己爬了起來,梁晏嘖了聲:“被人欺負的小可憐,要不要欺負回來?”
那倆混混見狀不妙,想溜,被梁晏一手一個逮住,按在剛才明越被按的牆上,他扭頭對明越說:“來不來?機會只有一次。”
明越巴掌大的小臉沒什麽表情,可眼底的躍躍欲試怎麽都藏不住,聲音稚嫩清脆:“做什麽都可以嗎?”
梁晏挑著眉,“他們剛才想扒你褲子,你也可以扒回來,對他們的屁股踹幾腳,怎麽樣都行。”
這麽個大人,說著對付小學生的話,比這六年級小屁孩裝模作樣的混混,還要像個真正的混混,舉手投足間透著矜貴的痞氣。
明越嫌棄的皺了下眉,“我不脫他們的褲子,太惡心了。”
“那就用你的拳頭讓他們記住有多疼,不然下次還會欺負你。”梁晏建議。
小小一隻的明越就記住了那句話,輪流對著那兩個男生掄拳頭。意外的是,他看著瘦弱,爆發出的力氣卻不小,那兩人被打得哭叫不停,明越松開拳頭時,指節發青,手指都在顫抖,卻很興奮。
這次以後,再遇上想要欺負他的人,明越表露出來的,從來都是陰戾凶狠的一面。
那天梁晏陪明越走了很長一段路,一高一矮,背後的影子偶爾交疊,很快又分開。
分別時,梁晏跟他道了別,明越忽然拽住他袖子,一言不發。
“舍不得我啊?”梁晏笑眯眯的,按著他腦袋又被他伸手拍掉,他彎著腰,和低著頭的小孩對視:“再不松手,我就把你拐回家了。”
他說著不懷好意的話,明越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惡意。
梁晏手上一痛,低頭看到被小孩一口咬住的手背,另一隻手掐他下巴,掰開了咬人的小尖牙。
手背上留了齒印,不重卻也不輕,足夠讓人感到疼痛,他指節彎曲,敲了敲明越額頭,“恩將仇報啊。”
“疼嗎?”咬完了人,明越目光純良的仰頭看他。
梁晏失笑:“你試試看?”
誰知他冷冰冰的小臉上,竟扯出了一絲細小的弧度,“那就好。”
疼就記住了。
梁晏當時沒回過神,之後才琢磨出來,“那就好”意味著什麽。
很特別的一個小孩,特別到他再次在明家看到他的身影,就認了出來。
明越自以為在梁晏身上做了標記,以後找人,看見手就能找到。
但他沒想到,他沒舍得咬太狠,標記很快就沒了。
但不久後,他就不需要用那個牙印來找人了。
被兩個無賴扒褲子他覺得惡心,卻在梁晏身上開了情竅。
往後午夜夢回,那些個綺麗的夢裡,全是梁晏的面孔。
明越被梁晏按倒在沙發,吻的難以呼吸,唇齒間全是梁晏的熱度和氣息,他愣愣的難以回神,那些獨自一人的回憶,似乎因為梁晏記得,變得不再只有苦澀,回味時,嘴裡生出了甘甜。
梁晏的吻落在明越眼角,那裡濕潤泛紅,明越手臂鎖著他的脖頸,很緊,嗓音發啞:“沒有膽小,也沒有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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