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嘴唇動了動,垂下眼簾:“……嗯。”
腿卻沒動。
梁晏的冷淡,從昨晚發消息的時候已經窺見了幾分,現在親眼見了,隻覺更讓人難以忍受。
兩人似在無聲僵持著,明越眼前忽然落了道陰影,他沒躲,梁晏伸手將他鬢角處貼著的濕發拿開,後撤一步,“走吧。”
明越驀地抬眼:“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你覺得呢。”梁晏似思考了一秒,“朋友?”
“朋友不會做你那樣的舉動。”明越語氣發沉,顯得幾分咄咄逼人。
“啊。”梁晏溫和的笑了聲:“那抱歉。”
明越指尖掐在掌心裡,不見有離開的意思。
沉默片刻,他目光灼灼的看向梁晏,視線裡充滿打量,又問出了昨晚那個問題:“為什麽要我留宿?”
梁晏表面不露分毫,挑眉:“你不知道?”
明越盯著他,眸色緊張,他不想被梁晏知道過去難以啟齒的那些事,他找上門來的地痞親爹,以及他在明家的生活過的經歷。
梁晏薄唇吐出兩個字:“解氣。”
明越一愣,反應兩秒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抵在掌心的指尖松開,這語氣似又回到了兩人原先牽扯不清的時候。
明越緩慢的點了頭,然後問:“那……消氣了嗎?”
“不消氣不能是朋友?”梁晏反問。
明越舌尖抵了抵上顎,腦海中浮現梁晏手臂伸過來的畫面,袖口露著的腕骨處,乾乾淨淨的。
還剩下個朋友關系。
明越走出公司大樓,打車直奔租房。路上接到了陳鑫的電話,說在他家門口,敲門沒人應,問明越在哪兒。
明越這幾天不算放假,陳鑫很負責,基本會跟隨,明越的生活起居也會注意著,早上準時買了早餐來叫醒。
前兩天試鏡結果出來了,明越過了,要談之後簽合同的事,還有通告沒跑完,他能閑下來的時間很少。
明越聽到他自己家門前,蹙眉道:“先離開,別在那兒等。”
陳鑫一聽覺得不對,擔心道:“怎麽了,有私生跟蹤?要不要報警?”
這事不好解釋,明越隻道:“私事,你先回公司等我。”
陳鑫仍舊不放心:“你回公司我就跟著回,處理別的事我在外面等著,不會打擾了你。”
十分鍾後,明越匆忙趕回到,陳鑫在他家門口蹲著刷手機,見他回來站起身,把手裡的早餐遞過去。
明越接過,朝他身後房門掃了眼,沒有溜門撬鎖的痕跡,地上也沒有那老煙槍蹲守留下的煙頭。
“幾點來的?”他問。
陳鑫:“七點半吧,我給你發消息了你沒回。”
明越說沒看見,拿出鑰匙開了門,陳鑫跟在他身後進屋。
房間內的家具擺設都沒變過,不像比如闖入的痕跡。明越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太過於平靜,不見得是好事。
如那人所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從爛泥溝裡爬出來的人,抓住誰,誰就會被他剝皮拆骨,啃吃乾淨,他不會這麽容易放過明越。
明越想起昨天在飯店,那人吹噓他年輕時坐過半年牢,出來後沒人敢招惹他,現在年紀大了,照樣是一條好漢。
明越聽的背脊生寒,當時沒想太多,剝掉一層皮也想跟那人斷了關系。
可現在,他不敢了。
“我準備搬家。”明越對陳鑫道。
—
梁晏昨晚在辦公室的沙發過了一夜,沙發夠大,到底不是睡覺的地,一夜過去有些乏,面上倒瞧不出分毫。
明越走後,他進休息室洗漱一番,出來就見到不請自來的徐英。
徐英昨天就知道梁晏帶了人進辦公室,且整夜未離開過,壓根不懷疑那人是誰,隻一心想過來湊熱鬧,忍到了今天早上。
他一進來就見梁晏洗了澡,渾身散發著潮濕的水汽,一大早的,荷爾蒙撲面而來。
徐英瞠目結舌,他知道梁晏的性子,看著不正經,其實最正經一人,奔三了身邊乾乾淨淨,沒想到老流氓開葷了,直接就破了戒,在辦公室都忍不住了,瘋狂一整夜?
“我……在這方便嗎?”徐英忸怩起來。
真要論經驗,他比梁晏豐富多了,但這種時候,該不好意思的還是會不好意思。
梁晏眼皮輕抬瞥了他一眼:“什麽時候都不方便。”
徐英莫名覺著梁晏情緒不好,以為是自己打擾了他,咧嘴笑了下,轉身就想跑,免得待會那小房間裡出來個嫂子,讓他看見不該看的畫面。
“等等。”梁晏叫住徐英。
“什麽事?晏哥。”徐英回頭。
梁晏:“你今天不忙?”
徐英:“忙啊,我這不抽空來跟你匯報來著,你比我還忙呢。”
他最後半句話頗有深意,可惜梁晏沒聽出來。
徐英:“那個姓楊的經紀人準備收拾包袱跑路了,跟著跑的不少,算是清了些毒瘤,但剩下的能力也普普通通,我正忙著給嫂子招兵買馬。”
梁晏哼笑了聲,“不是問你這事,既然你忙,那就找個人替你回家一趟,幫我取個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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