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十幾歲青少年的叛逆期,他冷靜理智強大,在家是巷子裡最優秀的孩子,在學校是老師最得意的學生,是成績優異遵守紀律的學生會長。
他永遠清醒,永遠理智,他不乾一件錯事讓老師犯愁讓家長憂心。
而此時看著周筠要哭出來的樣子,應羽澤第一反應卻是他懂事過了頭。
這是他第一次對周筠懂事有了實感。
以前老太太總說周筠是好孩子,誰跟他比都沒他優秀沒他懂事,應羽澤聽了滿是不屑,覺得周筠活得沒意思。
“不掛水了,你帶我回家。”
他口吻強硬,不讓應羽澤拒絕。
燒成這樣就因為不想讓母親看見自己生病的模樣所以鬧著要回家。
他語氣著急,因為生病的緣故嗓子發啞說話也黏糊糊的,聽著賴嘰,雙頰浮著病態的緋紅,他就只有生病的時候才這麽鬧。
見應羽澤不說話,周筠瞪著眼睛,“回家。”
像平時那麽瞪他,讓人妥協。
應羽澤:“不回。”
他拉著周筠往留觀室走,周筠甩他手 “我不掛水,我要回家。”
欠收拾。
找到空位,應羽澤帶著他坐下,不等周筠繼續鬧,脫下校服罩他頭上,把人擋得嚴嚴實實。
“這樣誰也看不出你,老老實實掛水,再鬧我就給你拍下來,讓你看看你現在這副賴嘰樣。”
衣服下周筠雙眼發紅不知道燒的還是氣的,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平時周筠沒這麽能鬧,跟他說句話都像是賞賜他,一切都是因為生病。
孫悄帶著同事回來,一路有說有嘮,周筠聽到母親的聲音下意識往應羽澤那邊躲。
應羽澤以為是他虛弱坐不穩想靠他,伸手攬住周筠,大手扣在他肩頭,動作隨意自然。
應羽澤長得實在太打眼,別人想不注意都難,孫悄進來後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他。
“羽澤,你怎麽在這。”
周筠靠在應羽澤身上,在衣服下緊張地捏應羽澤的手指。
孫悄看見他旁邊的人,就算聚少離多,母親對孩子也具有天生的辨別度,應羽澤怕孫悄把周筠認出來,摟著往自己身上攬了攬。
“陪人拐水,孫阿姨你也是?”
“啊,我同事急性腸胃炎犯了,我過來幫她一把。”孫悄為人熱情,宿舍是四人宿舍,下夜班見舍友躺在床上捂住肚子疼的難受,陪著過來檢查。
應羽澤和他懷裡的人身上都穿著校服。
孫悄說:“這是你同學,他家裡人呢?”
同學生病為什麽家裡人沒陪著來,應羽澤對同學也太好了點,大半夜陪著來掛水。
應羽澤張嘴就是,“這我女朋友。”
周筠:……
孫悄意外,沒想到這孩子談戀愛了。
應羽澤求她保密,“孫姨這事就你知道,可別告訴別人。“
孫悄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阿姨絕對不給你往外說。”
孫悄同事掛水的位置離兩人不遠,以至於周筠掛水時,兩人都要一起維持著這個姿勢。
水掛上沒多久,應羽澤明顯感受到周筠體溫降了下來,兩人手幾乎是碰在一塊,周筠手冷得跟外面樹上的枯樹枝一樣。
藥水涼,輸入進身體隨著血管傳輸到全身,應羽澤手指一勾把周筠長長的輸液管握在手裡。
周筠從衣服下擺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應羽澤沒有刻意表現,只是通過他的認知自然形成他的行為。
留觀室裡人還不少,應羽澤無聊地和人聊天,“你之前做夢夢到什麽了?看你還挺高興。”
周筠啞巴。
“睡了?”
“睡了。”
“你睡了還跟我說話?”
周筠不說話了。
應羽澤:……
孫悄的同事在周筠他們來時已經掛到了最後一瓶,沒四十分鍾就走了。
臨離開前,孫悄跟應羽澤打了招呼。
人走了,周筠才把衣服慢慢從頭上拿下來,東張西望看看,確認母親離開才松口氣。
應羽澤側眸審視著他,從剛才開始一直緊繃的人現在才完全放松下來,他筋疲力盡,眼睛半瞌著,睫毛長不過分濃密,點綴他的瑞鳳眼剛剛好。
一晚上的兵荒馬亂,燒到三十八快三十九度也不忘記不能讓母親擔心。
應羽澤不禁想,要是這一晚他回家沒有留下來,周筠是不是就在二樓那個小房間獨自高燒一晚上也不會給任何人打電話。
學校裡周筠朋友也不多,沒有學生願意和他接觸,像他這種多管閑事得學生會長,一些人眼裡那就是站在老師陣營的走狗,背叛同學幫助老師。
他很優秀也很孤獨。
到凌晨四點兩人才回家,熬夜是常事,應羽澤體力好沒覺得多疲憊,周筠拖著病體到家強撐著把自己再洗漱一邊。
應羽澤到處找狗,見周筠屋裡還亮著推門進來,果然狗就在地板上趴著。
周筠剛坐到床上,手裡拿著一雙襪子打算穿,看見他說:“今天晚上謝謝你。”
多大點事,送人去趟醫院而已。
“你有什麽想要的嗎。”周筠顯然是想用物質禮物感謝應羽澤。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