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筠點頭:“嗯,順便給我媽送李子。”
他從袋子裡拿出兩個塞給漁歌,漁歌揚揚手裡的卷子,“作業落學校了,我沒來拿。”
應羽澤好像聽到了什麽天文。
作業落學校?來拿?
好稀有的語句,跟古巴比文明一樣神秘,難以琢磨。
漁歌家的車停在道邊,聊了兩句揮手道別上車離開,見柯基還在看著漁歌離開的方向,不知道狗腦袋在想什麽,周筠開口對它說:“剛才那個人是我的朋友。”
這一點不用說,應羽澤也知道。
周筠述說著過往,“認識他那天,我大腿都是掐青了。”
應羽澤:……
張漁歌名字不被笑的背後,是周筠桌子底下掐雀青的大腿。
帶著狗沒法坐地鐵和公交,周筠掃了一輛共享單車。
“開鎖成功!”
周筠把袋子打了結掛在車把上,放車筐裡果實會被癲壞,他不想讓孫俏吃爛果子。
李子放好,現在最大的難點就是狗怎麽辦。
應羽澤也想到了這問題,頓時汗流夾背,周筠不會一邊騎一邊讓他在後面追吧。
周筠雙手穿過柯基的肚子,把狗抱起來。
“好胖。”十幾斤的重量不免讓周筠驚呼出聲,“大屁股。”
這已經是周筠第二次說他屁股大,應羽澤不滿叫出,“汪!”
這叫翹臀!腰好的表現,嫉妒直說。
周筠抱著胖狗來來回回弄了幾個姿勢,車筐放不下,懷裡抱不了,甚至有想過把他頂頭上。
應羽澤:……
平時看著挺聰明一個人,現在怎麽這麽傻波一。
姿勢可以用變幻無常形容,一人一狗差點沒扭成麻花。
周筠累得喘口氣,“沒辦法了。”
來了,周筠是真想要他跑。孫俏在博物館當安保,從這出發,距離剛好應羽澤用狗腿跑上西天。
就在認命,並抱怨世界失去他這個帥哥會後悔時,周筠蹲下,姿勢別扭的把柯基放到自己背上。
入目的是周筠領口漏出來的脖頸,一些人後頸會和周圍皮膚有色差,周筠沒有,白白嫩嫩,外加身上香,應羽澤趴他背上沒亂動。
周筠把狗繩纏在他和柯基身上,剛纏兩圈對背後的狗說,“你能往上點嗎?”
應羽澤往上爬了爬,一顆狗頭啪唧趴在周筠左肩,脖子被狗毛蹭得癢癢,周筠下暴雪的眼睛又開始雪停,雪融化。
周筠沒想到柯基真能聽懂自己的話往上爬,跟狗說讓它自己往上動後周筠還笑自己傻,小狗能聽懂什麽。
結果還真懂了。
周筠伸出手撓他的下巴,微微和柯基拉開點距離,方便看狗,眼中帶著別人從沒見過的驚喜,睫毛乘著陽光,他一笑起來就會讓他那張漂亮又嚴肅的臉變得可愛。
“你怎麽這麽厲害啊。”
第19章
艸!說話就說話,你笑這麽可愛幹嘛?
應羽澤狗頭一甩,後腦杓頂著周筠脖子側面,像條大蟲在周筠背上擺扭蠕動,耳朵來回在他脖子上蹭,周筠後背衣服擰起來。
“大壯。”
面對柯基突如其來的舉動,周筠屁股坐在車座上,腿支地,雙手繞到背後托著柯基的屁股。
聲音關心,“大壯,你是瘋了嗎?”
應羽澤:……
本以為之前那句讓狗往上爬是誤打誤撞,現在話音落下,背上的胖狗還真不動了,周筠感歎,“你真的很聰明。”
應羽澤趴在他背上“哼”一聲,耳朵還是癢癢,裡面進螞蟻了,想撓又撓不了。
將柯基和自己捆好,騎了十米,確認柯基不會掉來,周筠開始賣力蹬腳踏板。
他喜歡風涼爽地吹拂在身上,不是自然界的大風,刮得人臉疼鼻紅一身沙土,而是自己營造的,讓身體快速撞過遠處的空氣。
烈烈炎日掛在天空,街邊風景一片片落在身後,風吹拂起發梢,沁人心脾的舒爽。
應羽澤趴在背上,這樣的周筠不一樣,這樣的周筠他沒見過,也許別人也沒見過。
他就像換了一個人,換一個靈魂。
他不是在學校的周筠,不是老太太家小院裡的周筠,也不是和孫俏待在一起的周筠。
周筠不苟言笑,一板一眼,死板的紀律委員不幽默沒興致,永遠對他冷眼冷臉,笑是八百年前的事情。每次站在國旗台上,都是他取得了什麽優秀的成績,為校爭光進行發言,沒有人願意聽,他不在乎,他沒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只是完成演講。
周筠這個人放到哪裡都會冷場,學生眼裡是和老師一夥的叛徒,沒有多少學生對他有好印象。老師眼裡是個名牌為學校爭光的好學生,是班主任提起來有面子的年級第一,在鸚鵡巷子是家家都希望有一個的別人家的好孩子。
他跟朋友在一起,跟家人在一起,應羽澤都見過,但卻不是現在的周筠。
現在騎車的少年讓應羽澤陌生,周筠也從不會用那種語氣跟任何人講話。
“你好厲害啊。”
尾音拖著像馬路上緩慢行走的樹懶,沒有人聽過他這樣說話,他和孫俏在一起也沒有這樣的語氣。
魔幻的就像應羽澤第一次見周筠吃巧克力,以為坐在床上嘴巴裡含著巧克力不舍得咬的人不是他,說不定是哪個時空錯亂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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