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三樓整理圖書,自然碰見了埋頭讀書的應羽澤。
“你家鄰居又來了。”
周筠看了應羽澤一眼繼續工作。
曹卓凡總覺如芒在背,被什麽盯上了一樣,只要一靠近周筠,那道目光就更加鋒利,恨不得扎進他脖子裡,將他刺穿。
曹卓凡確認幾次之後,確定是應羽澤在看他。
“周筠,周筠。”
周筠站在梯子上,低頭,“什麽事?”
曹卓凡:“你家鄰居是不是喜歡你?”
“笑話有點冷。”
“沒開玩笑。”
“不可能,他是直男。”把手中的書一起塞進書架,低頭去接曹卓凡遞過來的。
“那他為什麽一直盯著你看,不看書?”
“因為他不愛學習。”
“……”曹卓凡:“他現在就在看我們。”
兩人在書架邊,周筠被書架擋著,曹卓凡在側面完全暴露在視野中。
應羽澤的角度只能看見周筠時不時從書架那邊伸出來的手,手伸下來,曹卓凡把書放他手裡,拿穩書手再收回。
周筠抽一本書,通過縫隙看去,應羽澤的視線確實投來這邊。
“他只是太無聊。”
他不知道應羽澤為什麽這幾天都在圖書館,以他的性格來說是坐不住的。
“要不要試一下。”
“試什麽?”
周筠去接他手裡的書,這次曹卓凡沒直接給,而是反手握住他的手,在空中輕晃。
咣當——
周筠聽到響動,只見應羽澤蹭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還沒等他反應,人已經在視野狹小的縫隙中消失。
“你們在幹什麽?”
此時他和曹卓凡的手還握在一起,無比礙眼。
應羽澤氣勢可怖,曹卓凡解釋說:“周筠沒站穩,我怕他摔下來扶了一下。”
應羽澤橫叉一腳,把兩人手分開,“他已經站穩了。”
曹卓凡悻悻收回手,有意無意看了周筠一眼。
“周筠,我先去那邊整理書架了。”
推著推車了。
“你剛才怎麽沒站穩?”
本來他也沒有沒站穩,周筠說謊不自然,沒看他的眼睛,“意外。”
“喔。”
“應羽澤。”
“怎麽了?”
“我現在站穩了,你可松開了。”
視線下移,兩人的手牽在一起。
應羽澤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我牽一會怎麽了。”
剛才不是還和曹卓凡牽,也沒見甩開。
“你不覺得兩個男的牽手奇怪嗎?”
“有什麽可奇怪的?”
很平常的事,生活中也很常見。
應羽澤還算正常,這個年紀的男生時常摞在一起玩疊疊樂。
“你不怕別人誤會?”
“誤會什麽?”
“誤會我們是同性戀。”
應羽澤:“清者自清。”
周筠想給他一鼻竇,把手抽出來。
應羽澤質問:“你讓他牽不讓我牽?”
“我還有工作,牽你怎麽做?”
也是,應羽澤今天沒再說讓周筠遠離曹卓凡的話,有些話說一次就夠了,他再說只會讓周筠難做。
自從上次偷拍事件,他隻想自己完全忽略了周筠的內心後,進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
周筠離曹卓凡遠點,怎麽遠?兩人現在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互幫互助整理書架輕松,遠離了周筠只會更累。
他甚至有點後悔昨天跟周筠說曹卓凡是同性戀的事,周筠不懂這些,他雖然嚴肅冷漠但內在善良,知道誰是同性戀也不可能歧視。他挑開窗戶紙,只會讓周筠面對曹卓凡時不自在。
他一臉懊惱。
“怎麽了?”周筠注意到他的表情。
“沒什麽?”
手松開了,應羽澤沒走,幫周筠扶梯子。
下午三點天空降水,外面下起瓢潑大雨,雨下得突然,劈裡啪啦打在眼前的世界裡,周筠學習時聽著雨聲的白噪音。
曹卓凡坐他旁邊寫題,“靠,下雨了,我沒帶傘。”
周筠冷靜說:“我也是。”
“你怎麽這麽淡定。”
“不淡定我也沒帶戴傘。”
曹卓凡把話題拐回來,“你家鄰居肯定喜歡你。”
周筠:“我家鄰居不叫肯定。”
“……”
不論曹卓凡怎麽說,周筠都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應羽澤崆峒寫在臉上。
從圖書館出去要走一段才能到馬路,下班時雨要不停,注定要被淋濕。
兩人坐在一起學習,應羽澤趴在對面睡覺,睡醒看見了外面的雨,什麽時候開始下的他沒有印象。
下午四點下班,周筠換好衣服從更衣室出來,應羽澤在門口等他。
下了兩個小時,雨勢一點不見小,甚至打在地上起了白煙。
一場秋雨一場寒,不注意保暖又是大病一場。
上次周筠半夜高燒跑醫院的畫面歷歷在目,應羽澤把外套脫下來罩他頭上,用袖子在他下巴處打了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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