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凌一權對付自己的手段已經沒有原來那麽恐怖,但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沒打算冒險,只是估計對方也沒想過被追得連連敗退的自己敢來現場。
白千嚴瞥了一眼那位匯報後又走開的傭兵,有些無語。
他不知道為什麽靖沉非要把自己帶來這在這個不屬於他,卻又為他舉辦的生日宴會裡,秒都異常地難熬。
他試圖離開,但靖沉的手勁很大,他無法不著痕跡地掙脫開。
大廳的兩旁都擺放了精致的食物,可供嘉賓們自由地食用,現場嘉賓的面具都帶著折疊功能,並不妨礙進食。
剛才靖沉就吃了一個牛奶燉蛋,香甜的氣白濃鬱,以至於他身上現在聞起來有股奶味,像他本人一樣幼稚又偏激。
這場宴會很用心,白千嚴甚至能看出很多地方出自凌一權的手筆,因為很多地方都迎合了他的喜好……
白千嚴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一種什麽樣的情緒,眼前奢華的宴會漸漸地有點模糊,身邊的靖沉似乎在跟他說話,可他―句都聽不進去。
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現場的燈光已經全部暗了下來,周圍隱約傳來壓低聲量的討論聲,大部分是粉絲,顯得興致勃勃。
“凌音皇跟白千嚴準備出場了!”這是cp粉。
“不知道我家千嚴恢復得怎麽樣,還是有點擔心。”這是男粉。
“啊啊啊,出來了,雖然看不到臉,但是這個身材必定是我家凌皇沒錯!”
“自古黑白出cp,我突然有種兒子嫁出去的感覺……”
“這個分明是情侶裝!為什麽不能用相機拍!感覺錯過了十個憶!”
周圍的燈光已經全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宴廳中央透明的玻璃階梯被兩道白色的追光籠罩。
白千嚴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牽著另一個男人一步步地走下來。
雪羽雕琢的面具貼服的戴在凌一權的臉上,與他雪白的發絲完美地結合於一體,猶如神衹。
白千嚴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是能看出他的動作很溫柔,溫柔得讓他陌生……
而他什麽也做不了……
“很美好不是嗎?”靖沉低沉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猶如惡魔:“這是最好的結果,至少你的一權看起來很幸福。試想如果換成現在的你,畫面將恐怖得讓大家懷疑人生。”
“住口……”白千嚴仿佛從割開的喉嚨溢出的嘶啞聲音,卻那麽的無力。
“好好珍惜這個畫面,這將是你最後一次看到他,至少他最後給你的不是厭惡的表情。”靖沉在笑,可眼裡沒有任何笑意,尤其是在看到白千嚴那充滿了絕望的雙眼時,笑容變得更加複雜而扭曲。
“……”
“你該徹底死心了,白千嚴。”
“別說了……”
“我用自己所有的錢買了一座小島……”黑暗中,靖沉的話忽然變得很低沉,有些溫柔,有些遙遠,“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小島,我在上面準備了足夠我們生活十幾年的物資。我們可以一起種些蔬菜,還可以養很多動物,我知道你喜歡動物……”
“……”
“ 我是不是一個很卑鄙的人,把你逼到這個份上,明明你什麽錯都沒有……”
“……”“我們走吧。”
靖沉的話音才落,周圍的群眾忽然發出聲驚呼,竟是台階上的“白千嚴”忽然摔了下來,場面頓時一陣混亂。
白千嚴皺了皺眉,忽然覺得凌一權去扶對方的姿態有些不對勁。
可他不知道的是,突發騷亂時,二樓的圍欄上,兩名狙擊手已經悄無聲息地把槍對準了靖沉幾人。
只是清沉幾人的站位也很講究,刻意站在了柱子跟裝飾物的中間,無法直接狙擊。不過在狙擊槍對準他們的同時,另外五位帶著夜視鏡的年輕男子已經悄然無聲地在黑暗中靠近了他們。
一切都發生得極快,白千嚴甚至還沒從之前的意外中回過神,就聽到黑暗中靖沉一聲悶哼,然後便是激烈沉悶的打鬥聲,靖沉―方直接拿出了電擊槍,有人倒地,似乎還獵犬的聲音。
白千嚴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黑暗中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準確無誤地將他拽住,用力往外一拖。
他什麽都看不到,只能勉強從聲音判斷靖沉衝上來還擊,然後被拽住他的人狠狠端到狙擊槍能射擊的位置,直接被麻醉針撂倒——
只是在暈倒的那一瞬間,靖沉忽然露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沒覺察的苦笑,他並不意外這次的行動會被覺察。
凌一權顯然已經掌控了他的心理痕跡,在沒辦法將他逮到時,故意設圈子讓他跳。
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帶白千嚴來到現場親眼目睹這樣的生日宴會―是讓白千嚴死心,二是看笑話。
他不是沒覺察,只是固執地想要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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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另邊,白千嚴在黑暗中被近乎狠戾地拽拖,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對方重重壓在了休息室的牆上,頂燈也在瞬間打開,照亮了了整個房間。
白千嚴愣怔地盯著對方,渾身的寒毛漸漸豎起,―時間竟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站在他面前的是―身白衣的白發青年,星辰般青豔的聊此刻正帶著滔天的怒意狠狠地直視他,但白千嚴首先感覺到的卻是對方那令他無比熟悉的,連睡夢中都會思念的清雅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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