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水土不服的關系,到了這邊後,它越吃越少,身體也越來越瘦。好幾個獸醫來也檢查不出毛病,現在只靠大量的營養針跟一些流食維持體力。”
聽著接待他的人解說,白千嚴漸漸皺起了眉頭,朝正在假寐的球狐狸走去。
球狐狸的小鼻子動了動,似乎嗅到了自己熟悉的氣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白千嚴正蹲在身邊看著它,墨玉般的眼睛是它所熟悉的深沉跟專注。它先是呆呆的看了對反整整半分鍾,而後突然跳了起來,小聲地“嗷嗷”叫著直接撲到了白千嚴的懷裡,看起來無比委屈。
“怎麽了?那麽委屈……”白千嚴雖然不怎麽喜歡動物,可對這隻小狐狸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不免也有些心疼——尤其當他的手碰到小東西那明顯能摸出脊椎骨的背後。
“嗷,嗷嗷,嗚……”小狐狸也不管白千嚴聽得懂聽不懂,窩在他懷裡就開始吐槽著什麽,小爪子還不時比劃,粉粉的耳朵一顫一顫地直抖。
“打針很疼,對麽?”白千嚴居然像是能聽懂,摸了摸它的小屁股,後者乖乖地給他摸,然後猛點頭,又委屈地嚷嚷了幾聲。
“如果一直不老實吃飯,還是要打針的。”白千嚴淡淡地道。球狐狸耳朵一垂,低頭輕輕地“嗚”了一聲,又蹭了蹭白千嚴,居然想鑽進他的衣服裡。
於是,白千嚴試著給它煮了鵝肝粥——因為以球狐狸現在的健康狀況來看,並不適合給它燉肉食,要先從清淡的粥開始。
球狐狸嗅了嗅,朝白千嚴“嗷嗷”了兩聲,居然低頭老實地吃了起來,相當的乖,看的兩個傭人跟接待的工作人員嘖嘖稱奇——這小狐狸的胃口跟脾氣都是極其刁鑽的,突然這麽老實,大家真是有點適應不能。
“真不可思議,它居然那麽粘你。”看著吃飽喝足後窩在白千嚴懷裡求摸肚子的球狐狸,年輕的男工作人員感歎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它跟Boss以外的人親近。”
白千嚴摸著小狐狸的圓肚皮,想了一會忽然問道:“凌董平常過來麽?”
“Boss他很少過來,太忙了。”
難怪球狐狸瘦成這樣,原來是因為寂寞。頓了頓,白千嚴又問:“他平常都在忙些什麽?”
“這個不是我們能過問的了。”男接待員說著低頭看了看表,“啊”了一聲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照顧它了。”
白千嚴點點頭,這個就是他被叫來美國的原因。
唯一的原因。
接下來的幾天,白千嚴不知道凌一權是真的很忙還是其他的原因,一直見不到人。而球狐狸則在他的喂養下,很快恢復了體力,也變得更加粘白千嚴了。
兩天后,仍舊待在別墅裡的白千嚴收到一個紅色的信封。喜氣的顏色讓他一時間竟不敢拆開,但想想又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可笑,當即直接撕開了看——裡面並不是白千嚴以為的東西,而是一張演唱會的入場卷。
凌一權全球巡演的首場入場卷。
拿著這張精致的入場卷,白千嚴就這樣站在門口發起了呆。他不知道凌一權到底什麽意思,也不敢多想,卻仍舊抱著球狐狸失眠了一夜。
到了演唱會當天,白千嚴很早就拿著票排隊入場了。他的票位置相當不錯,靠得很前面,能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每一個細節。
現場有八萬觀眾,而在他的周圍是一些各種膚色的年輕人。男女都有,他們的臉因為期待而發紅,一邊雙眼發亮地盯著舞台,一邊興奮地跟同伴激烈地討論著即將開始的演出。可惜白千嚴一句都聽不懂,但是,他仍舊能感受到他們內心的激動跟狂熱。
“帥哥,你也是中國人麽?”這時,一個相當時髦、俏麗的黑發女孩拍了拍他,歪著頭很好奇地問。
“是的。”白千嚴點了點頭。
“真巧,我是上海的,特地趕過來。”女孩的笑容相當的甜,過了一會忽然很感興趣地道,“你跟我們似乎不太一樣耶!”
“嗯?”
“你能買到這個位置的票,應該是花了很多錢吧?但我從你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喜悅,就像漠不關心的人,你難道不期待這場演唱會嗎?”
白千嚴愣了愣,漆黑如墨的雙瞳閃過一抹複雜的暗芒,過了一會才微笑道:“不,我很期待。”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習慣性地將自己對那個人的所有感情,都深深地隱藏起來。
“真是個怪人呢……”女孩剛想要說什麽,忽然間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
濃鬱而神秘的黑色彌漫在演唱會場館的每一個角落。
剛才還不時喊著凌一權名字的粉絲們仿佛得到什麽指示般,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舞台中央,興奮得呼吸急促。
墨染的空中,漸漸浮現出一粒乳白色的光點,緊接著,所有人的上空都出現了無數如雪花般的光點。
這些光點結合了最新的鐳射技術,仿佛有生命般漸漸朝舞台的中間聚集,直至舞台中央的白色光芒越來越密,越來越亮,最後竟漸漸凝聚成了一個修長的身影——身穿一襲雪色長袍的凌一權。
現場的粉絲一聲短促的驚呼,隨即又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在黑暗中唯一的發光體,生怕驚擾了什麽。
凌一權的頭髮變得很長,像冰雪瀑布一般順滑地垂到地上。他抬腳自黑暗中緩緩地走出,潔白無瑕的素色下擺拖在身後,像雲煙中的龍尾。一聲輕輕的哼唱,如撥動的琴弦傳出空靈的音色,散播到現場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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