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千嚴聽到身後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一身白衣的凌一權走了過來,並不緊不慢的撥打了電話:“李醫生麽?馬上到古樓這邊來,有人受傷,大量失血。嗯,需要乾淨的紗布跟一些生理鹽水清洗傷口。”
掛了電話,凌一權走到兩人的身邊,靜靜地掃了一眼賽斯特,道:“他肩背的地方也在流血,用拇指摸到他鎖骨的動脈,然後向後向下按壓到肋骨上,這樣能爭取一點時間。”
“好。”白千嚴應了一聲,連忙照做,果然血似乎流得緩了很多。
過了一會,李醫生跟一群人跑了過來,一看到情況都驚訝不已,但沒有圍上來,而是留出空間給醫生,其中賽斯特的那位助理則擔心得哭了出來。
“別害怕,也別睡著,我現在給你清理下傷口以免感染,其他的要等救護車到才行。”李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動作麻利地用生理鹽水幫他清理頭部跟肩膀的傷口。
鋼材多少都帶著鏽,到醫院後也必須打破傷風的針。
賽斯特眯著眼睛,看了李醫生一眼,又將頭靠在了白千嚴的大腿上。其中一隻手還死死抓著白千嚴的手腕。
凌一權在旁邊安靜地看著,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
又過了大約十分鍾,救護車呼嘯而至,“哢”的一聲,車門打開,跑下來幾個扛著擔架的醫護人員。大家七手八腳地將人台上擔架,但小小的意外發生了——賽斯特的意識已經很模糊,卻死都不放開白千嚴的手腕。
最後白千嚴不得不跟著上了救護車。
凌一權一愣,竟走過去,似乎也想上車,但立刻被公司的人緊張的製止了:“凌董,你的會議才開到一半,大家都在等著你,這次的會議很重要,李醫生跟去就行了。”開什麽玩笑,堂堂音皇要是在毫無準備下就出現在公共場合,記者跟他的粉絲絕對會把醫院附近堵得水泄不通!
最後,凌一權不得不看著白千嚴隨救護車離開,臉色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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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棕色與奶白色相間的主會議室裡,寬大的電子顯示屏上定格著這樣一張精美的照片。
照片的拍攝地點是美國最繁華的紐約。
一個仿佛懸浮在空中的,如同半透明巨蛋的建築物被數十盞冰藍色的聚光燈朝上映照著。
它通體雪白,如同一顆巨大的開裂蛋殼。幾道看似隨意,但位置極考究的裂縫延伸出無數條狀的光絲。仿若從蛋殼中溢出的神秘之光,有種妖異卻又大氣的感覺。
實際上,照片中的建築物並非真的懸浮在空中,而是運用了大量的光影折射技術以及巧妙的結構設計,使人產生一種仿佛懸浮在空中的錯覺。
它還有一個古韻的名字——神跡。
這是紐約市最新建造,同時也是耗資最大的一個場館,可同時容納約八萬觀眾,也是凌一權首次全球個人演唱會的首場地點。
網絡上的預售票早在三個月前就全部售空,美國的官網更是被買不到票的歌迷無數次刷爆。
作為國際性的娛樂公司,鴻宇自然很重視這次全球巡演,需要規劃的事情也很多,時間上也並不寬裕,所以今天的會議就尤其重要,連紐約那邊的幾個負責人都趕了過來。
大家嚴陣以待。
但現在——整個會議室明明坐滿了人,卻死寂得瘮人。
除了凌一權身邊那個正沒心沒肺刷微博看漫畫的端莊眼鏡男,幾乎所有的高層都嚴肅而沉默地看著自己的鼻端。
沒有一個人說話,也不敢說話。
原因,自然是主席位上面色陰沉的嚇人的凌音皇。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進來後一句話都不說,眼神冰冷無比,讓被他看著的人猶如身墜萬年寒冰之中。
其中一個負責策劃的青年曾試圖開口報告進度,卻被他一個眼神嚇得文件跌落當場,整個人寒毛倒豎起來。
十分鍾過去了,沉默仿佛凝膠一樣在會議室蔓延,大家覺得很壓抑的同時也很是莫名。
凌總BOSS雖然脾氣怪異,卻很少擺臉色,在某些程度上來說也相當的認真負責,該做的事情也都會做好。
像這樣不明原因的在重要會議上表現出異常,卻是從未有過的。
正當所有人還在暗自糾結時,一直端坐著仿佛雕像般冷硬的凌一權突然動了。只見他掏出自己的純白色手機,無聲的按了一個號碼,而後放在耳邊等待接通。
一時間,現場的高層們雖然依舊目不斜視,但耳朵卻極其八卦的豎著,包括端莊男。
“喂?”凌一權的聲音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你還在那?”
“……”由於會議室又大又安靜,大家雖聽不真切電話那頭說什麽,卻隱約能聽出是一個穩重的男性。
“給你二十分鍾,回不來就直接給我滾。”
“……”話音才落,電話裡的原本平和的男聲似乎很是驚訝,語氣焦急起來。
“我不接受任何理由。”語畢,凌一權掛了電話,繼續雕像一樣端坐著。
會議桌上的高層們偷偷的傳遞著小眼神,心裡越發好奇了。
如此迫切地讓一個人回來,莫非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麽?至少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個人的出現重要過這次國際會議。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大家的八卦心越懸越高,在十九分三十秒的時候,會議室大門被一個氣喘籲籲的成熟男人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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