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殊:“……說正事。”
“喔”蕭寧乖乖點頭, “他們車隊給出的拍攝時間是這個月底,檔期倒是沒有衝突, 不過開價不高工作量還大,倆車庫的車呢,就不到十天,你畫拍攝方案來得及嗎?”
季景殊咬碎了嘴裡的薄荷糖咽下,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這種工作量很小的。”
“啊?為什麽啊?”蕭寧愣住。
其實也不怪蕭寧不知道,季景殊沒有接過這種活兒,或者說一般這種活兒都不需要找專業的攝影師來乾。
這活兒不需要像拍自然風光一樣背著相機扛著三腳架在各個犄角旮旯裡穿梭,也不用像那些廣告商拍一樣提前準備好拍攝方案圖,布好景。
這就像給物件拍流水線照片一樣,找個有台相機會打燈會按快門的大學生都已經足夠了。
花錢找商業攝影師拍賽車塗裝……
這車隊還真是蠻奇妙的。
聽季景殊簡短地解釋後,蕭寧恍然大悟:“那不就是高考前采集證件照。”
季景殊搭在鍵盤上的手一頓,好一會兒才輕聲說:“嗯,差不多。”
“那……接麽?”蕭寧問,“錢不多。”
跟了季景殊這麽長時間,他自然是知道季景殊接商單的目的——錢。
很現實,也很純粹。
季景殊接商單賺的每一筆錢,都變成了他們五湖四海拍自然風光的經費和防潮箱裡那一個又一個價值不菲的鏡頭。
“明明拍人像更賺錢,一單報價能抵好幾單。”遲遲沒有聽見季景殊的回答,蕭寧撐著下巴問出了這麽長時間以來一直都很想問的問題,“所以到底為什麽不拍人像啊?”
季景殊朝後仰著頭,眯著眼接受著灑落在身上的陽光,好一會兒才說:“不會拍人。”
“可——”
“接吧,錢少點無所謂,畢竟事兒也少。”季景殊打斷了他的話。
蕭寧點點頭:“喔。”
季景殊撐著下巴,有點想摸手機問問池逢時這個月月末有沒有比賽。
但理性當道,指腹剛摁亮屏幕就收了回來。
有,或者沒有,意義都不大。
-
池逢時頭一次踩著點走進車隊大門。
“你也有睡過的時候啊?”辛然剛從賽道上下來,摟著頭盔笑眯眯地走到池逢時的身邊,肩膀撞了他一下,“我之前一直懷疑你是個仿生人來著。”
“聽起來不像好話。”池逢時說。
“還行吧,誇你呢。”辛然聳了聳肩膀,“你沒騎車來?”隨後,恍然大悟,“怪不得來這麽晚,你車爆胎在半路了?”
池逢時:“……你說點好的吧。”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一邊給季景殊發消息報備一邊開口:“今早沒騎車出門,打車來的。”
辛然:“喔——”
“我先跑兩圈兒去。”池逢時活動了一下肩膀,“陳哥他們人呢?”
“那兒呢。”辛然抬手指了個方向,“瞅見沒?”
池逢時瞅見了。
陳淼站在賽道外,視線追隨著賽道上跑得並不快的一輛大紅色的杜卡迪,滿臉都寫滿了擔心與害怕。
“……那人,陳哥兒子啊?”看著陳淼這一副想要阻攔又不敢真的上前阻攔的表情,池逢時大膽猜測。
“nonono。”辛然豎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再猜猜?”
“這哪兒猜得到啊。”池逢時的視線再度投到了那位跑得慢的杜卡迪車主身上,“這個速度,反正不會是個車手。”
辛然聽著池逢時口中蹦出來的大實話,梗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車隊皇太子。”
池逢時擰著眉:“說人話。”
“車隊老板的兒子啦。”辛然無語地瞥他一眼,“真不懂幽默。”
池逢時恍然大悟:“之前都沒見過,怪不得陳哥這個表情,這要是摔了碰了他不得嚇死?”
“聽說剛從國外回……”
話音未落,那位皇太子過彎刹車給晚了low side摔進緩衝區。
辛然:……
池逢時:……
看著陳淼大驚失色的表情,辛然和池逢時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來什麽。
“下次能閉嘴的時候還是閉嘴吧,小池。”辛然說。
“我覺得你說得對,蠟筆。”池逢時點頭。
辛然朝他豎起了中指:“你才蠟筆小新,滾啊!”
池逢時笑了兩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後,走進休息室換了身衣服,等到他將車從車庫裡推出來時,皇太子已經下賽道了。
他摘了頭盔倚著牆,一邊和陳淼說話一邊看著剛上賽道上的池逢時。
池逢時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推下護目鏡。
點火,上檔,擰油門。
“那個是誰啊?”紀麟單手勾著頭盔,朝著賽道上疾馳的人揚了揚下巴。
“池逢時。”陳淼說,“就是今年達喀爾奪冠的那位,咱們車隊的。”
“喔。”紀麟不怎麽關注拉力賽也不認識池逢時,隻點點頭,沒太在意,從口袋裡摸出煙盒點了一根,“別跟我爸說我抽煙了。”
陳淼沉默片刻:“你……他……,紀總不知道你抽煙嗎?”
“知道啊。”紀麟聳肩,“但他知道和他會念叨不衝突。”
陳淼尷尬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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