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回到房間,將口袋裡的那枚戒指取出來,將它放在了小夜燈的托盤上。
洗完澡,拉上窗簾關上燈,房間陷入黑暗中。
季景殊拍開小夜燈,灑在那枚戒指上的幽暗暖黃光成了室內的唯一光源,戒指內的刻字也在這光照下變得顯眼。
在青瀘的時候池逢時說重新追他。
但其實也並沒有什麽重新追的必要。
第22章
“來自TG車隊的池逢時在昨天的排位賽中取得了杆位, 暖胎圈結束,他正在向觀眾席揮手,想必今天正賽的狀態也十分好啊!”解說的聲音傳至兩側的觀眾席, 引起一片歡呼。
池逢時挺著背在一台印滿了廣告的本田上, 他的發車格在第一個, 這會兒看上去肆意又囂張。
“這小子這兩天跟開了屏的孔雀一樣。”魏工在後台報臂看著屏幕笑道。
陳淼跟著點頭:“誰說不是呢, 從青瀘回來後他每天都跟吃了笑豆一樣。”
“這還沒和前任複合呢就這樣了, 回頭複合了豈不是要上天開航母了?”
“他要真能開那就算他有本事——”
此時, 裁判舉著紅旗站在了賽道最中間,池逢時收回手扣上護目鏡, 伏在了車身上。
直至所有車輛暖胎結束,裁判高舉紅旗走到一旁, 頭頂的紅燈亮起。
紅燈滅,彈射起步——
發動機的聲浪如同野獸嘶吼。
“比賽,正式開始!”解說的聲音混著觀眾席的歡呼聲,一同迎接著這場比賽的正式開始。
街道賽, 顧名思義,在一條街道上進行的比賽。
它不同於在建設完整的賽車場舉辦的圈速賽,也不同於在人煙稀疏的戶外舉辦的拉力賽。街道賽的兩邊都是高聳的樓房,沒有緩衝區, 只是用黃黑相間的緩衝帶和防護網將這條街道隔出一條賽道來。
這條賽道總共長6.2km, 正賽一共十二圈,整條賽道中既有寬敞直行的大道也有蜿蜒的羊腸小道, 在中間有一段一百八十度環形彎道,彎道接下坡, 再接三個轉向的蛇形賽段,這個賽段也是這條賽道中事故率最高的賽段。
“重刹入彎!池逢時跑得很激進啊!”解說的聲音回蕩。
“但也很帥——”另一名解說接腔道, “下坡接連續彎道,壓彎的角度和位置都很極限,似乎在說不給後位任何人超車的機會!”
然而,池逢時後一位的車此時才剛剛過了那個環形彎道。
池逢時一騎絕塵。
季景殊架起平板,撐著腦袋戴著耳機看著屏幕中的比賽。
這是他在那個烏龍事件後第一次在屏幕中看池逢時的比賽。
以往池逢時雖然更喜歡五湖四海去參加各地的拉力賽,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跑過街道賽和圈速賽。
那個時候的他雖然也像現在這樣十分激進,但技巧遠沒有現在這樣爐火純青。
有點可惜,沒有親眼目睹池逢時的成長。
摩托車的聲浪傳入耳中,一浪接著一浪,季景殊就這麽隨意地撐著腦袋看著比賽。
他安安靜靜地聽著解說說哪個車lowside了,哪個車手撞車了,哪個車手撞上緩衝帶遺憾退賽,希望人沒事。
沒有緩衝區的街道賽就是這樣,高速行駛的摩托車一旦記錯路線徑直撞上緩衝帶就和撞牆沒有區別,只能希望人沒事。
“草,小池的車壓上前面事故車碎片了。”魏工看著屏幕中的池逢時,擰著眉道。
池逢時緊握住握把,聽著後輪發出的異響更低地傾下身控制這輛車,多年跑拉力賽的經驗使得他幾乎在一瞬間就判斷出了問題所在——
前車碎片被絞進車胎,卡在了避震器上。
本田的避震本身就只能算是中規中矩,這下避震器一卡住,速度降低油耗變高不說,剩下的彎道他將很難用自己習慣的方式去極限過彎。
還有一圈半。
池逢時蹙著眉,深呼了一口氣,用力擰下油門。
最後衝刺階段。
後視鏡中可以看見一輛杜卡迪離他越來越近,前十圈帶來的究極優勢化為了他這最後一圈半的容錯率!
油門擰死,衝線——
身後的那輛杜卡迪幾乎和他同一時間衝線。
池逢時穩住車身,推上護目鏡看向那塊電子大屏。
第一名,來自TG車隊的池逢時,與第二相差不過0.02秒。
池逢時勾著唇笑得張揚。
他依舊是第一,即使最後的一圈半他被迫降速,他也依舊是第一。
季景殊看著他摘下頭盔將汗濕的頭髮一股腦往後捋,看著他咬下手套,高舉起手在空中比劃了一個“一”,想著,再沒有什麽比這更性感的了。
“真懸啊這個秒數。”後台,魏工給池逢時遞了瓶水,開口道,“是避震被卡住了吧?我在後台看你車很晃。”
“是啊。”池逢時仰起頭將水澆在了自己汗濕的頭髮上,“本田本來就有點抖,跑最後一圈的時候我都感覺我不是在騎摩托車,而是在小區兒童樂園騎那個彈簧馬,derderder的。”
陳淼:……
魏工:……
看來是真的心情好過了頭,這麽個關頭還有心思開玩笑。
“小池。”陳淼扔了條毛巾到他的懷裡,“跟你商量個事兒?”
池逢時接過毛巾胡亂擦著臉,聲音悶悶的:“不會又有什麽要拍的東西吧,我是個騎車的,不是個拍廣告的啊,我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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