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和那個池逢時聊得怎麽樣了,我這段時間還在這邊兒,要出外景的話我可以直接跟。”
蕭寧的聲音剛響起,季景殊的火氣就噌得一下冒了上來。
“你能不能先給我解釋一下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
“啊?”蕭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中午給你打過電話了,他說要約一組圖,問我工作室地點還擬了個時間說想要和你詳談,我才說我打電話先問問你,我還特意給你留了充足的補覺時間才打這個電話的……”
“然後你說‘嗯好’,我才把地址給他的。”
季景殊這才反應過來了那個他沒有半分記憶的通話記錄。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玻璃門後的池逢時,微蹙著眉:“約什麽圖,我不拍人像,你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啊!”蕭寧的語氣冤屈極了,“他說是想要約一組自然風光圖我才請示你的。”
季景殊沒話講了:“行,我知道了。”
剛欲掛斷電話,他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
“你和他約的幾點?”
“下午四點。”蕭寧答得飛快,“怎麽了?”
“……沒怎麽,先掛了。”
電話掛斷,屏幕上的時間顯示為19:21。
怪不得剛剛給他遞水的時候碰到的他的手涼成那樣。
將手機揣回口袋,推開玻璃門走回工作室,池逢時適時地將視線從門口那一袋開袋即食產品挪到了季景殊的臉上。
“你剛剛想要說什麽?”季景殊問。
從在異國他鄉碰到季景殊的那一刻開始,池逢時就有很多很多問題想要問他,但經歷了一趟長途旅程的冷卻,此時站在季景殊的面前,他憋住了那些夢魘般纏繞困擾了他很多年的問題,吐出了一句:“你過得好嗎?”
季景殊有點想笑。
他也確實沒忍住“噗呲”笑了出聲。
“挺好。”笑過之後,季景殊拖了一張椅子坐在了離池逢時有一定距離的位置上,“來工作室了就說公事吧,你要約什麽?”
“……”池逢時沉默了一下,“圖。”
季景殊心說那不然呢?但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拍哪兒?”
“……”池逢時又沉默了一下,“青瀘。”
青瀘是個好地方,有自然風景區,有山地有石林有河谷有湖泊,幾乎每一個國內的自然攝影師都踏足過這個省份,季景殊也不例外。
於他而言,這又是個合情合理的拍攝邀約,季景殊沒有理由拒絕。
“拍是可以拍,但是從現在到年後是我的休息時間。”季景殊說,“不過具體什麽時候有時間去青瀘——”
他邊說著邊打開了手機日歷。
二月初有兩個商單需要拍攝,三月有外景計劃。
“二月中下旬有空。”他說,“如果你不急的話四月也行,四月的青瀘拍出來很漂亮。”
“不過如果只是想要青瀘的風景照片的話倒大可不必找人現拍,隨便哪個圖庫都可以買到各種攝影師拍出來的不同的角度不同天氣的照片,物美且價廉。”
池逢時捏著一次性紙杯抿了一口,不疾不徐地看向季景殊:“我知道。”
“不過我這人財大氣粗,我就想要今年二月中下旬現拍的,青瀘的照片。”
季景殊無話可說。
“不過有一點,這段拍攝時間內,我說拍哪片地方就拍哪片地方,可以嗎?”
季景殊點頭:“錢到位都可以。”
“嗯,價格你定。”池逢時說。
“好,我這邊沒有接過這種純私人的拍攝邀約,所以你這個我會按照商單算,這種方式你可以接受嗎?”
“可以。”池逢時點頭,“那加個微信?我是指,能聯系到你本人,而不是你工作室工作人員的微信。”
“……你手上那個微信可以聯系到我。”季景殊說。
“隨時?”池逢時挑眉。
季景殊想了想:“合作過程中,隨時。”
“也行。”
“那就先這麽說,今天不早了,那再聯系。”公事談完,季景殊起身準備送客。
池逢時點點頭,站起身:“不急,還有一件事。”
季景殊有點煩了:“您說。”
“你說的沒有討厭過我是真的嗎?”
“是真的。”
池逢時點點頭,朝他邁了一步。
兩個人的距離瞬間被拉進,季景殊頭髮上殘留的染膏味道都能聞得清晰。
池逢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仿佛要將人吞噬。
“那愛過嗎?”
季景殊一怔,池逢時握著杯子的手和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落入他的眼中。
這個人,在有另一半有孩子的情況下,在前任的工作室裡問前任有沒有愛過他。
他瘋了嗎?
愛沒愛過能怎麽樣呢?
一個回答又能改變什麽呢?
季景殊往後撤了一步,望向池逢時的眼神古井無波。
“池逢時,你越界了。”
-
從季景殊的工作室出來後,池逢時回自己家之前先去了一趟朋友家,接自己的兩個兒子。
打了個車去朋友家的路上,陳淼罵他的電話又又又一次打了過來。
他在比賽結束後去往第十三賽段找季景殊這個事兒差點讓他沒趕上頒獎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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