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搭在肩頭時,季景殊反射性的僵硬了一瞬, 但很快就松懈了下來。
“誒對了小池——”身後不遠處傳來了陳淼的聲音。
池逢時和季景殊的目光一塊兒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下場比賽在五月中旬,你要給你對象拿一張觀賽的票嗎?”陳淼說, “要的話我就提前幫你毛一張。”
池逢時很輕地抿了一下唇。
他當然希望季景殊能夠去現場看他的比賽,但……
池逢時懷著期冀和些許的緊張,偏低下頭看向了季景殊。
季景殊眉心微蹙,眼中是不甚明顯的抗拒和為難。
池逢時收回視線,很輕地笑了一下:“不用,時間可能對不上。”
“這麽早就知道五月沒時間了啊?”陳淼疑惑。
“嗯啊,當時約他去青瀘那會兒計劃就排到了兩個月後,我鑽了個空子而已。”池逢時說,“不勞煩你了,我們走了啊。”
“誒好,拜拜。”
池逢時攬著季景殊的肩膀,從透亮的機場大廳踏入夜色之中。
兩個人並排走著,季景殊偏抬起頭,看著池逢時的側臉。
心有靈犀似的,池逢時也看向了他。
“你怎麽知道時間對不上?”季景殊問。
“你那個表情就是在說沒法兒去啊。”池逢時聳了下肩,笑笑,“沒事兒,沒事兒。”
兩聲“沒事兒”一聲比一聲小,倒像是在安慰自己。
池逢時並不知道他的拍攝排期,季景殊的五月中旬也並沒有拍攝計劃。
但他的的確確不想要去往滿是長槍短炮的現場。
“對不起啊。”季景殊低下頭,小聲道歉。
“嗐。”池逢時攬著他的手緊了緊,“真沒事兒,再說了就算你有空我也不舍得你跑這一趟去現場吃尾氣,累死累活的沒必要。”而後,岔開話題道,“先找個地兒吃飯吧,這段時間維持體重天天都不知道在吃什麽玩意兒,可難受死我了。”
季景殊點頭,應了聲好。
吃完飯走出餐廳時,池逢時一隻手牽著季景殊,另一隻手裡則是多了一罐噗呲噗呲不停的冰可樂。
他們吃飯的地方並不在商區,而是街邊巷內一家開了很多年味道很好的老店。
附近停不了車,兩個人邊消食邊趁著月色慢慢朝著車的方向走去。
“啊——”池逢時猛灌了一大口,仰頭看著空中的月亮,“活過來了。”
季景殊好笑地看他一眼。
“等會先陪你回去。”池逢時說,“送你回去後我自己打車走。”
季景殊點頭應好。
突然間,一聲很虛弱的貓叫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而養貓的人對貓叫聲的敏感程度更是高。
“是不是有貓叫啊?”池逢時微微蹙著眉,小聲道。
仿佛聽見了池逢時的疑問,又一聲貓叫傳入了兩個人的耳中。
順著聲音,池逢時看向了對面路燈下那個堆積了一天,已經有垃圾溢出來了的垃圾桶。
“寶貝,幫我拿一下。”池逢時松開了牽著季景殊的那隻手,將冒著水珠的冰可樂塞進了季景殊的手裡,“我去看看。”
話音落下,池逢時朝著貓叫的位置走了過去。
即使還沒到夏天,溢滿了各種殘羹剩飯的垃圾桶的餿味沒有那麽重,但靠近了依舊會聞到那股讓人反胃的味道。
一隻瘦到皮包骨,毛發稀疏地粘在身上的小貓躺在垃圾上閉著眼,胸口起伏微弱。
“哎……”池逢時邊蹲下身邊脫下身上的外套墊在自己的腿上,而後朝著小貓伸出了手,“小朋友,別害怕。”
季景殊站在他的身旁,看著池逢時不計汙髒地將小貓抱起來,裹進了他那件價值不菲的外套中。
暖色的路燈將他墨黑的頭髮照得泛著金光。
蹲在肮髒汙穢的垃圾桶旁的池逢時在這一刻宛如神祇。
“看樣子是隻布偶,這種寵物貓在外根本沒有生存條件,還會被其他凶一點的小貓和不喜歡貓的人欺負。”池逢時的眼中是對小貓的擔憂,“寶貝,你陪我去一趟寵物醫院吧?”
季景殊點了頭:“好。”
開車前往池逢時熟悉的那家寵物醫院時,坐在副駕上的池逢時一刻不停地盯著懷中氣息越來越微弱的小貓身上。
“到了。”車停在寵物醫院門口時,季景殊開口道,“你先把貓帶過去,我找個地方停車。”
“好,大晚上的你注意安全。”
說完,池逢時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拔腿衝進了寵物醫院裡。
看著池逢時的背影,季景殊仰起頭閉上眼,很輕地抒了一口氣。
這隻被池逢時從垃圾堆裡撿起來的小貓,不由地使他想到腐皮爛肉的自己。
深呼了一口氣,季景殊將車停好,推開了寵物醫院的那扇玻璃門。
“情況不太好啊,眼睛都睜不開了啊。”醫生的話鑽入耳中。
“先救著。”池逢時很輕地摸了摸小貓的腦袋。
醫生點了點頭,喊來助手把小貓帶上了二樓。
“我先給你開個單子。”醫生說,“小貓能挺過今晚應該就沒大事兒。”
言外之意很明顯,挺不過今晚的話,這隻小貓就無力回天了。
池逢時猛猛點頭:“好,麻煩你了。”
季景殊安安靜靜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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