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好。”蕭寧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大門前。
門口站著的人比他高了小半個頭,胳膊上搭了一件外套。
蕭寧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季景殊的外套!
“哥,好像不是——”蕭寧回過頭衝著季景殊喊了一聲。
這一聲不僅引得季景殊投來了目光,還把甲方那個昏昏欲睡的工作人員給喊醒了。
“……你怎麽又來了?”季景殊現在還處於看到他就煩的狀態。
“把青瀘那場拍攝的路線圖給你。”池逢時晃了晃手中的衣服說,“順便把你的衣服還你。”
“我在工作。”季景殊收回視線,“麻煩您下次來之前起碼預約個時間,可以嗎?”
池逢時乖乖點頭:“好的。”
季景殊:“蕭寧,送客。”
蕭寧“啊”了一聲,看一眼季景殊,看一眼池逢時:“那……您請?”
“先別先別。”池逢時趕忙開口,“我明天有比賽,人不在江宜,就今天有點兒時間能過來了,我可以等你忙完。”
又一個難纏的甲方。
季景殊想。
見季景殊沒有再讓自己送客,蕭寧小心翼翼地將人迎了進來,熟稔地倒了杯水遞給他:“您在這等會吧,我們這邊還在忙。”
池逢時接過水點了頭,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著季景殊。
被人看著不一定能有感覺,但被人盯著一定能感覺出來。
季景殊余光看了他一眼,無奈道:“蕭寧,你去跟他說讓他別煩我。”
蕭寧:“啊??”
他一臉懵地回頭看向池逢時,人端著杯水站得好好的,既沒有說話也沒有亂碰,怎麽就煩著他了。
季景殊摁下快門:“快去。”
蕭寧“喔”了一聲,快步挪到了池逢時的身邊:“那個,我哥說,讓你……呃,別煩他?”
他這話說得虛虛的,畢竟季景殊這個要求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你哥?”池逢時挑眉。
“我喊他哥,比較方便。”蕭寧解釋道。
“哦,行,跟他說我知道了。”池逢時點頭。
以前戀愛的時候池逢時沒事兒就喜歡盯著季景殊看,大部分時候季景殊都在做題。
被盯煩了就會像現在這樣,給他扔個紙條或者做個口型。
“你別煩我啊。”
池逢時兀自笑出了聲。
蕭寧覺得眼前這人有點莫名其妙。
那道灼熱的目光消失,季景殊偏頭看了一眼,池逢時正在低著頭玩手機。
拍完最後兩張圖後,季景殊站直了身子揉了揉泛著酸的腰看向甲方的工作人員:“怎麽樣,手模找到了嗎?”
工作人員睜著無辜的眼睛望著他,搖頭。
季景殊長歎了一口氣。
一套圖都已經拍完了就剩甲方心血來潮加的這麽一張,為了這麽一張圖再約一次時間再布一次景也的確不劃算。
這家公司雖然老板想一出是一出,但到底也是個合作過很多次,給錢很爽快的甲方。
他需要靠拍攝商單去養他五湖四海拍照的這個愛好,單靠給雜志社供稿那只不過是杯水車薪。
“就這一次,下次如果有新的需求提前告訴我。”季景殊說。
“誒誒好,麻煩您了!”
“布景上有什麽要求嗎,或者說你們老板想要一張什麽樣的圖。”季景殊問。
“沒有,老板說相信你的審美,讓你自由發揮。”
季景殊沉默了兩秒,點頭。
沒有要求就是最大的要求。
誰知道自由發揮出來拍的東西甲方到底喜不喜歡?
沉思了一會兒,季景殊偏頭看向蕭寧:“玫瑰花還有嗎?”
“有,但沒幾支了。”蕭寧說。
“拿過來吧,花上噴點水,再把那個鏡子拿過來。”
兩支玫瑰交疊放在桌面上,不規則的鏡子斜立著,季景殊伸出戴著戒指的那隻手,指尖輕觸濕潤的花瓣。
他摁下快門線的按鈕,看了一眼照片。
“左邊那盞燈再往左去一點。”
“再拿個射燈過來調成自然光對著我的手。”
一次又一次調了燈光,最後這張照片大功告成。
“用了第一張方案圖差不多的布景,你看看可不可以。”季景殊摘下戒指放回首飾盒,喊來工作人員看照片。
工作人員猛猛點頭:“應該可以的!”
“那就行。”季景殊松了一口氣,拆下鏡頭放回防潮箱裡,“圖修好後會發過去。”
“好的好的。”工作人員點頭,“那我就先走了。”
季景殊:“嗯,東西別落我這裡了。”
送走了甲方,季景殊緊閉著眼,抬手揉了揉酸脹的脖子。
“蕭寧,你收拾東西。”季景殊說完,走到了池逢時的身邊。
“這個是賽道的路線圖和時間。”池逢時遞給他一個u盤,“回頭要跨好幾個市,酒店我會幫你定好。”
“不用。”季景殊果決地開口,“我自己定就行,回頭會帶著發票找你報銷的。”
池逢時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很輕地笑了笑:“也行吧。”
“還有別的事兒嗎?”
池逢時說:“你戴戒指很好看。”
季景殊聽到他這番話,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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