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子裡現在只有一種荒謬但現實的想法——
池逢時不見得想拋妻棄子,但好像是真的想和他糾纏不休。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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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逢時第二天的比賽是洛昌附近的一個縣級市舉辦的錦標賽,一共10個賽段,用時三天,總裡程將近五百公裡。
和他一起來除了車隊經理和機械師以外還有車隊最近新招進來的幾個年輕車手,池逢時主要起到的是一個引領的作用。
畢竟這條賽道對剛從長距離馬拉松拉力賽回來沒多久的池逢時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然後在第一天的SS3賽段池逢時就因為爆胎遺憾退賽了。
陳淼看著回來的池逢時歎了一口氣。
在公認最難、最艱苦的賽道上跑了摩托組第一也並不意味著每一場比賽都會第一名。
拉力賽的魅力不就在於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嗎?
於是,早上還在跑比賽的池逢時下午就變成了可以近距離觀看比賽的幸運觀眾。
他甚至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了維修站裡玩手機。
[生逢其時:後天周末,你們有空沒?要不要聚聚?]
是一個微信小群,就只有十來個個人,全都是他高中時玩得很好的同學。
這麽些年下來,這個群雖然大多是時間都沒人說話,但每每有人挑起話題的時候都不會冷場。
[???你回洛昌了?]
[我靠,我有好幾年沒見到你了吧?你已經回了嗎?你確定的話我調個休]
[你怎麽不早說,我沒空啊我操,我在外地出差]
[聚聚聚,後天什麽時候?]
池逢時想了想,這場錦標賽在後天下午結束。雖然他的比賽早在今天就已經結束了,但這兩天是工作日,回了洛昌也約不著人,還不如在這兒看車隊那幾個年輕車手跑比賽呢。
[生逢其時:晚上唄,吃個飯喝個酒聊會天?]
[行啊]
[池大賽車手請客嗎?]
[生逢其時:你都這麽說了,那就請唄]
約好時間後,池逢時為了防止別人把他的小板凳拿走,抱著小板凳走到了陳淼身邊:“陳哥。”
“嗯?”陳淼偏頭看他。
“比賽結束後我不跟你們回了啊。”池逢時說。
陳淼有些納悶:“怎麽了,突然就不回了?”
“隔壁我老家啊,打算回老家和朋友們見個面。”池逢時聳了聳肩,“我看了行程,這場比賽結束後就是青瀘那邊那個文旅宣傳片,中間應該是沒什麽事兒的吧?”
“確實沒事兒。”陳淼說,“我都忘了你是洛昌人來著……”
“我身份證上明明白白寫著的,你每次收我身份證報比賽的時候你不看啊?”池逢時都無語了。
“沒怎麽在意這個。”陳淼說,“主要逢年過節的也沒見你回去過,所以我總以為你是江宜本地人。”
池逢時無言以對。
他的確很長時間沒有回過洛昌了,他長居江宜,謝晴長居國外,縱使是逢年過節他也只會去往西雅圖陪謝晴。
前幾年在洛昌附近跑錦標賽的時候倒是回去和朋友們見了一面,但那會兒陪著他來的還不是陳淼。
“你什麽時候走啊?”陳淼問。
池逢時說:“這場比賽結束再走。”
比賽結束在第三天下午,車隊參賽的一共四個人,一個第三一個第七一個第九一個沒成績。
頒獎儀式結束後,池逢時蹭了車隊開過來的車去到高鐵站,踏上了回洛昌的高鐵。
“池逢時!這兒!”剛踏出高鐵站,一個有些胖的男人便眼尖得發現了他,瘋狂招手。
“喲,好久沒見啊小邵,你是不是又胖了啊?”池逢時帶著笑,親昵地攬著他的肩膀玩笑道。
小邵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滾你的。”
池逢時抖著肩膀笑道:“他們人呢?”
“他們幾個先去點菜了,說以前學校附近開了家很好吃的烤全羊。”小邵邊說邊帶著池逢時走到停著的車邊,“只有兄弟對你最好,在這麽個高峰期舍身來高鐵站接你。”
“啊是是是。”池逢時坐進車裡,系上安全帶點頭。
雖然今天是周六,但高中生依舊要上課。
車開到二中附近的時候就已經能看見不少穿著校服兩眼無神的人了。
停好車,池逢時和小邵一前一後走進了這家店,明明正是飯點,但店裡就只有稀稀拉拉的兩三桌有客人,一眼就能看見老同學們。
“嗨。”池逢時走到桌邊,朝著老朋友們揮了揮手。
“我靠,這是誰,這不是我們池大賽車手嗎?!”
“又變帥了啊池逢時。”
池逢時抬起手擺了擺:“別誇了啊,再誇飄了。”
“你怎麽今天突然跑回來了?我看到消息的時候還以為是看串了呢。”
“前兩天旁邊市有個錦標賽,過來參賽的。”池逢時說,“你們不是點菜了嗎,菜呢?”
“羊保守已經拔了毛了。”周樂撐著下巴看他,“比賽怎麽樣?”
池逢時想起來就沒忍住搖頭:“第一天上午車就爆胎了,退賽了。”
一圈兒人沉默了兩秒,而後爆發出巨大的笑聲。
“不是你行不行啊?”
“我最近刷微博還看到你不是在那個什麽達喀爾奪了冠嗎?怎麽回來就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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