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勖握住他的手搭在腰腹,閉著眼眸,輕聲解釋:“明面上給老爺子過壽而已。”
晏雪一愣,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嗎?
“其實呢?”
秦勖側過身,手掌照舊是搭在他手臂上把人往懷裡抱了抱:“小貓過些日子就知道了,睡吧。”
晏雪蹙眉,心裡計較,哥哥好像還是把他當小孩。
他在被窩裡齜牙,拉起哥哥的手背啃了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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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留心上了老爺子的生日宴,在宴會舉辦前一周,他才從大宅裡一些阿姨口中得知,原來明天就是秦敬一個大項目的啟動計劃。
這消息,也是秦冕透露出來。
晏雪得知後,坐在一堆雕像中央,看著不成型的泥團,心中煩躁。
結合哥哥的話,難道,一周後的大壽宴上,會有什麽其他事情要宣布?
秦老爺子的天平已經一點點地傾向秦敬父子,這一點人人皆知。
那哥哥怎麽辦?
晏雪的創作欲望降到低點,手裡的雕塑刀滑來滑去,忽然想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明面上,是給秦老爺子辦大壽;
其實是在彰顯秦敬在秦家的身份地位,尤其是在明天的重要項目啟動儀式後。
悶熱的天空裡砸下一道刺眼的藍白閃電,晏雪嚇一跳,丟下刀走去合上窗,將兩層窗簾也嚴絲合縫的拉上。
他站在窗簾前面,為哥哥擔憂地失了魂魄。
第二天是周日。
上午,晏雪被哥哥接出去玩。
出門前看阿姨們著急忙慌的,才知道秦老爺子書房的一尊古董花瓶,不知道怎麽的居然碎了。
老爺子雖然沒有發火,但晏雪忽然心裡異常地慌張起來。
等跟著哥哥坐進車裡,他看到了副駕駛的特助林彬,才勉強轉移了注意力。
晏雪第一次見林彬,是哥哥剛去公司沒多久,並沒有太多的印象;但林彬一留就五六年,他便對林彬產生一些好奇。
林彬對晏雪還停留在第一面時的十歲孩子模樣。
他知道這是小秦總最寵愛的弟弟,尤其是在小秦總父母過世後,可以說是相依為命的存在。
不過,林彬也得承認,晏雪生得實在是太特別,與小秦總完全不是一類模樣,身上盡是養尊處優的優渥。
甚至,在某些時刻,以他極為世俗的觀點,晏雪幾乎就像是豢養在秦家的一隻羽翼漂亮到了極點的金絲雀。
此刻,林彬從後視鏡裡觀察後排的安靜少年,完美無瑕的容顏,總是會讓人產生一種非常奇特的觀感——即便是金絲雀,也是凡人難得窺見的存在,纖細,脆弱而精巧,完美得若有天人之姿。
林彬推了推金絲邊的眼鏡,自認為生得不差,從小也是當慣了校草,但是在如今十五歲的美少年面前,仍隻覺得造物主之不公。
視線轉移到了小秦總靠向晏雪的側臉。
林彬眼底的自慚形穢轉換成一種莫名的憧憬,眼神從立體的五官到鋒利的線條,最後落到了小秦總凸起的喉結上……
“林彬,還有多久到?”
秦勖的聲音透著一種公事公辦。
林彬快速地收回視線,看一眼手機:“最慢十分鍾。”
秦勖的嗓音壓下去,對身旁的美少年說話的語氣溫柔到了極點:“快到了。”
林彬垂下眼眸,聽得一清二楚。
晏雪下車就被哥哥牽著手,身前身後都是保鏢。
被經理領著進入園區的大廳,晏雪才知道,哥哥帶他來玩木倉。
大廳的落地屏和掛屏電視都在放新聞。
“……今天,整個崇安發展項目即將啟動,本台的記者已經趕往現場,將為大家最快呈現整個啟動儀式……”
“本次項目的企業代表和政府代表,都會到場。將來的秦氏掌門人,秦敬先生,將會對整個發展計劃做出……”
晏雪聽見了聲響,本能地回頭看向新聞,隨後快速看向哥哥。
秦勖的手掌從他肩上抬起覆在他耳側揉了揉,偏過臉,用第三個人都聽不見的嗓音道:“小貓耳朵不要亂轉。”
晏雪抬眸時,就看到哥哥面色淡然從容,似乎沒有同自己親昵說話一般,隻深邃的眼眸垂下來看著自己,眼底似有淡笑。
他挨著哥哥身體的手指很小幅度地撓了下哥哥手臂,同樣特別輕地咕噥:“才沒有。”
等經理等人,領著他們走到了靶場。
晏雪有些魂不守舍地想,是因為今天秦敬要做大場面,所以哥哥特意避其鋒芒嗎?
是這樣嗎?
他不是很確定,在陽光下眯起眼眸看身側邁步的哥哥。
消毒完畢的全新護目鏡和耳罩都已經準備就緒,秦勖挑了一個白色款的耳罩幫晏雪戴上。
晏雪自己拿了一個護目鏡,好奇地看向前面的手槍,被推著上前時,問道:“哥哥經常來玩嗎?”
“偶爾。”
秦勖望向遠處的人形靶,深灰的眼眸淡下去。
他不能告訴小貓,他內心不能宣之於口的憤怒與仇恨,大部分都發泄在了靶場。
秦勖回過神,看到了護目鏡後面,眼型漂亮的少年,似乎是有些疑問。他笑著道:“看恐怖片還要往我懷裡鑽,帶你來練練膽子。”
晏雪看著面前的黑色手木倉,伸手去碰,卻被哥哥的手掌包住手,一起上前學著如何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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