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厲璟源突然提起,他自己都忘了:“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厲璟源視線從他頭頂移開:“忽然想到了就順便問一問你。”
舒雋彎腰提起垃圾袋向門口走:“毛絨玩偶很可愛。”換上鞋子推開門:“我去把垃圾丟掉。”
他回來時看到厲璟源正在清理滴在地板和沙發上的血跡。
他單膝跪在沙發邊,拿著清潔巾擦得很認真。
地板上的血跡比較好清理,但沙發上的已經滲進纖維裡,很難去除。
他一隻手不大方便,舒雋身蹲在他旁邊,也拿了快清潔巾開始擦。
起初倆人都沒說話,蹲在沙發前仔細擦拭著血跡,空氣中彌漫的信息素在無聲地糾纏,浸潤著彼此。
但沒過幾分鍾,厲璟源就放棄了,大概是易感期情緒急躁,他把清潔巾往沙發上一丟,不耐道:“算了,不要了。”
“不要了?”
“嗯,明天換掉。”
舒雋默默地又將沙發打量了一遍,這個牌子的家具他沒買過,但是見過,這套沙發的價格至少抵他五年工資,還是轉正以後的。
這說不要就不要了?
舒雋心裡幾番掙扎,沒忍住,很含蓄地問了下:“扔掉嗎?”
“嗯。”厲璟源把清潔巾丟進垃圾桶:“明天去訂新的。”
“那……這個能給我嗎?”雖然舒雋暫時沒房子,但是以後總會有的,這一次不就省了五年的工資。
他剛搬進來的時候就留意過,樓上到樓下所有的家居用品都是新的,所以他一直都特別小心,怕把東西弄壞,除了那次意外打碎了花瓶。
這沙發也不例外,除了幾滴血跡以外,和全新的沒差別,丟掉實在太可惜了。
厲璟源先是打量沙發,之後又看他:“你喜歡?”
“嗯,它很好看又舒服。”這套沙發的風格完全長在了舒雋的審美點上,或者換句話說,這幢房子整體的裝修風格都是他喜歡的。
厲璟源皺眉看了看上邊的血跡:“不嫌棄嗎?”
“如果真的清理不掉,可以用沙發巾遮一下。”大概是解刨工作做得太多,血腥場面見過的也多,覺得這幾滴血跡沒什麽的。
舒雋等了會兒,沒見他說話,又不太矜持地問了下:“所以,如果你想要丟掉的話,能給我嗎?”
“你不嫌棄的話,就不丟了,我明天找人來清理。”
“嗯?”舒雋一時沒明白,為什麽自己不嫌棄,他就不丟了。
難不成他要丟掉沙發是因為怕自己嫌棄?
這房東也太為租客考慮了吧!
不過不丟也好,一個好好的沙發丟掉真的好可惜,何況它那麽貴。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舒雋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半夜十二點,很晚了,雖然明天是星期天,但也該休息了。
舒雋起身:“很晚了,我們睡覺吧。”
厲璟源停住動作,好一會兒才低著聲音問:“能給我一件你的衣服嗎?”最好是貼身的。
舒雋懂他的意思,但是卻沒答應他的要求:“不用衣服,我陪著你。”
他上次結合期的時候,厲璟源整整守了一晚上,舒雋覺得欠了人情總是要換的。
厲璟源又開始不說不動地望著他。
小人不知道從哪隻毛絨絨那兒摘了對兔耳朵帽戴在自己頭上,變成了一隻圓滾滾的小兔球:“抱抱貼貼沒關系的,但不能澀澀哦。”
厲璟源平白嗆了一下,接連咳了幾聲才止住。
舒雋在一旁心虛地垂著眼睫不出聲,剛剛他心裡多想了那麽一點,沒想到厲璟源就跟著咳嗽起來。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舒雋看向樓上示意:“我們……去你的臥室,還是我的?”
“你的吧。”厲璟源清了清嗓子:“我臥室地板上和床上也都滴了血,還沒換。”
舒雋:“好。”走在前邊帶路開門。
他搬進來這麽久,厲璟源還是第一次進他的房間,他平時甚至連舒雋這邊的走廊都很少過來,一直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保留了足夠的個人空間。
厲璟源進門以後目光放的很低,並沒有四處看,舒雋沒有示意他坐,他就很客氣地站在一旁,垂著視線等舒雋安排。
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互相浸潤安撫的原因,在舒雋不知不覺間最開始那種慌亂恐懼已經淡去。
也可能是在自己臥室,對環境更熟悉的原因,他看上去要比厲璟源放松得多,拍了拍床,問:“你想睡哪邊?”
厲璟源看了看他指的方向:“我都可以。”
舒雋掀開被子鑽進被窩:“那我睡裡邊。”
躺好後拍了拍旁邊的枕頭:“你睡這邊。”
厲璟源遲疑著沒動:“我去衝個澡。”
想到特殊時期,他會比較依賴自己,舒雋半撐起身子:“我陪你一起去?”
厲璟源攔住他起身的動作:“不用。”
厲璟源這個澡衝得時間有點長,舒雋迷迷糊糊地快睡著了,才感覺到身邊一沉,厲璟源躺在他身邊。
但他只是板正地躺著,沒有蓋被子。
舒雋微微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拉開被子搭到他身上:“你都感冒了,別著涼。”
替厲璟源蓋好被子以後,舒雋安心閉上眼睛睡覺。
一覺睡醒睜開眼,天已經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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